普通单掌合十,都是因为另一只手里拿着东西,不便利腾出来,可这朱勔施礼时,那只右手倒是好端端的垂在身侧,掌中更是空空如也。
那十几个仆人齐声应了,便飞普通的跑到马车旁,从上面卸下了七八只大箱子,抬起来便要往院子里送。
不过武凯却顾不得嘲笑他这做做的模样,而是大惑不解的问:“援救之恩?这话又从何提及?”
正梳洗间,便见时迁探头探脑向内张望,叫出去一问,才晓得是有人一早前来拜见,已经在院外等待多时了。
“禅师!”
“禅师先请!”
“如此说来……”
朱勔吓了一跳,忙上前抱住了武凯的左腿,急道:“禅师莫恼,朱某并非成心欺瞒!实在是……实在是兹事体大,不敢等闲……”
两人相互谦让了一番,最后肩并肩进了院内,那七八口大木箱子也紧随厥后,满满铛铛的堆在了西墙根儿下。
武凯心中肺腑,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敬佩万分的模样,合十道:“阿弥陀佛,朱大人一片忠君之心,当真是令人佩服啊!请~!”
如果武凯没记错的话,这朱勔仗着宋徽宗的宠嬖,常日最是飞扬放肆,在江南便如同土天子普通,等闲同级别的官员从不放在眼中,这怎得还演上‘程门立雪’了?
武凯看懂了他的意义,也只好又向里一让,道:“朱大人且出去发言吧。”
故此,他才病急乱投医,寻到了武凯这里。
朱勔看了看身边的仆人,有些难堪的欲言又止。
他这一表‘忠心’,武凯倒是恍然大悟。
这个来由……
朱勔说着,又奇特的在胸前攥了攥拳头,如果不知就里的话,估计谁也想不出他是在抱拳。
“不过是些家居安排罢了,这大相国寺所用之物残旧不堪,如何能配上禅师您的身份?恰好朱某家中存了些物件,常日也用不上,便拿来借花献佛、聊表寸心,以谢禅师援救之恩!”
“别!”
他又懒洋洋在床上赖了一刻多钟,才在扈三娘、顾大嫂的奉侍下穿衣起床。
一旦方腊起兵造反,必会拿花石纲当靶子,届时朝堂之上对他怕是一片杀声——恰好就在此时,给他遮风挡雨十几年的蔡相爷竟失了圣眷,还上了请辞的折子1
见武凯从内里出来,朱勔立即往前赶了两步,左手单掌一礼道:“朱某冒昧前来叨扰,还请悟空禅师多多包涵!”
只是他寂然慌乱的同时,武凯心中倒是大定——事情公然不出预感,等那方腊起事,本身在朝堂上的名誉与名誉,便要如‘大鹏乘风起,扶摇上彼苍’了!
这马屁拍的还真是用心啊!
“废话少说,我且问你!”武凯弯下腰,盯着朱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信心,能提早抓到方腊!”
“呵呵,既想拉贫僧做个护身符,又不想说出半句真相,朱大人倒真是好算计啊!”武凯嗤鼻一笑,站起家来甩了甩袖子,道:“来人,送客!”
武凯正暗自揣摩,便见朱勔跳将起来,不由分辩磕了个响头【单手撑地】,正色道:“禅师的大恩大德,朱勔永久难忘,今后如有效到我的处所,还请禅师固然叮咛便是,朱勔必以禅师马首是瞻!”
顿了顿,他又道:“那方腊若反,需求拿花石纲说事,届时便是陛下故意保全,鄙人亦罪非难逃——而禅师先将那方腊的魔头身份戳穿,倒是让朱某在朝堂上有了回旋余地,如此说来,岂不恰是朱某的拯救仇人吗?!”
时迁笑道:“老爷,那厮倒也懂些礼数,传闻您还在歇息,便千丁宁万叮嘱,让我们不要打搅了您,然后便一向等在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