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神采剧变,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在身在场中与希夷真人对持的谢封轩,竟然还能用心抽身,前来对于本身。他毫无防备之下,左肩、胸口、咽喉一片关键顿时受制于谢封轩之手,只得呆立当场,不敢有涓滴转动。
这话倒是毫不夸大,方才谢封轩如果没能及时脱手,本身被希夷真人的气味所迫,浑身没法转动,只怕早已遭了那韩锋的毒手。而身在场中的谢封轩只要稍有用心,立即便会被希夷真人有机可乘。
谢封轩微微点头,一笑不语。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已沿着秦淮河已走过好几条街,来到朱雀桥上。再往南便是乌衣巷,现在已变作一干文武大臣的府第,刑捕房倒是在东面。
谢封轩叹了口气,望着桥下的秦淮河叹道:“想不到时隔两年,你还在和我负气。”他伸手指着夜色下的乌衣巷,缓缓说道:“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当时天下还未安宁,爹身在疆场得空用心,只得把你留在姑苏外公的家里。谁知你却因敬佩昔日住在此地的王谢之家,对那魏晋风骨神驰之极,一向和外公吵着要来金陵。”
谢贻香听他提及旧事,心中不由一软,嘴上却不放松,淡淡地说道:“那又如何?”谢封轩苦笑道:“‘谢公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一样是旧金陵、古秦淮,你又何必对爹这般刻薄?”
谢贻香嘲笑道:“一点纷争?当时就连我都看出了景象的凶恶,我们两人差点就要命丧当场。”
谢贻香听他须生常谈,不由嘲笑道:“既然你晓得朝廷凶恶,为何还不肯放下这统统,早日抽身而退?当明天子刻薄寡恩,心狠手辣,就连号称天下第一智者的青田先生也不能善终,你客岁刚过完五十大寿,还能有多少心力来对付这些明枪暗箭?”
一时候,谢贻香还没回过神来,谢封轩已单只手扣住韩锋,转头望向场中的希夷真人,扬声笑道:“彻夜你我就此作罢,如何?”
谢贻香听韩锋话中有话,仿佛是要拿本身威胁来父亲,正待发话,谢封轩又是一阵大笑,微微一抬手,便毫不踌躇地放开了韩锋。
需知现在的局面,面对希夷真人和韩锋二人,谢封轩父女清楚落了下风。端赖他方才出奇不料地制住韩锋,方才逆转战局。现在倒是说放人便放人,毫不拖泥带水。
两人一向走到没人的处所,谢贻香这才摆脱开谢封轩的手,冷冷问道:“刚才是如何回事?”谢封轩笑道:“不过是朝中的一点纷争罢了,不必在乎。”
谢贻香悄悄咬着下唇,但觉夜凉如水,万籁无声。他们父女两人刚从死里逃生,但是那希夷真人是多么短长的角色,必定不会就此罢休,如果本身还将此事憋在内心,说不定将来连说的机遇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她终究鼓起勇气,大胆地说道:“大姐她国色天香,德才皆备,自幼醉心于学问,常以洪度、易安为表率,发愤要做出一番成绩。但是最后却被你送进了宫中,远嫁燕赵之地,就义了她毕生的胡想。哼,要不是大姐反过来为你说话,我当时就要和你翻脸。”她语气逐步转重,持续说道:“二哥是翩翩君子,志虑忠纯,最讨厌血腥暴力。谁知两年前你再一次自作主张,将他送到了漠北之地的军中任职,去对抗前朝余孽。在你做出这些安排之前,可曾替他们想过?可曾问过他们的志愿?你要为国尽忠,没人能够反对,但是你凭甚么要你的后代赔上他们的平生,来稳固你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