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该当趁现在旁人都不知情的时候，敏捷清理掉七殿下的马脚，美满今后事抽身。如有闲余，再好生将此事加以操纵。”
郭临呆呆地望着他，周身肌肉绷紧。酥麻感从指尖传至眉梢，她既愧且惭，底子说不出话来。
兵部尚书好久未曾来丞相府，棋盘石桌旁的花圃草木气象还是，可他还是想不起，上一回到访是何年何月。
周丞相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棋子：“我当日在勤政殿为郭临讨情，本是因为看出了陛下保他的心机。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被罚了。”他顿了顿，把棋子放回棋盒，“现在我才了然，陛下的这一步棋，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授以他武卫将军一职。”
兵部尚书呆怔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神。他拿起一枚白子，考虑半晌方才在棋盘上放下，喃喃自语：“郭临和七殿下走得近，现在一个在北衙羽林军，一个在南衙千牛卫，南北两衙向来不容，莫非陛下之意在此？”
郭临不由怔住，白子毓不满地续道：“德王古怪病逝，且不管他是天然死的这类能够。若他是被行刺，你莫非还猜不出谁有动手的能够吗？”
白子毓长舒了口气，眼底浮上一丝赞成：“那么，你会如何做？”
七皇子担着此行的保护事情，和羽林军一道，走在步队的最前面。隔了半晌，他假装偶然地回过甚，搜索阿谁纤细的身影。郭临一脸忐忑板滞的模样映入眼里，他不由一笑。
兵部尚书沉不住气，扫视一圈四周，见确无旁人，低头道：“昨日陛下宣我入宫，从我手里要走了一个‘武卫将军’，”他叹口气，“……给了待职的京兆尹郭临。”
但是不知苏德是不是被郭临给打怕了，竟说甚么也要归去。此事一出，朝堂上众口悠悠，有嘲笑苏德虚有其表的，有感喟郭临运气太好的。苏德只消多待上些光阴，郭临打人的事就揭不畴昔。皇上就算只是为了两边的颜面，也还得再重重地惩罚惩罚她。
“殿下有事？”
“我们既然先一步获得德王病逝的动静，就该先动手为强。我一向等着你发话，没想到你却懒惰了。”白子毓说到这里，缓了口气，不想太苛责她，“现在你看清就好。阿临，你得想到，如果杀掉德王的人是太孙，那么我们已经晚了一大步了。说不准他们早就布下了层层的圈套，预备将这个罪名扣在七殿下的头上。你不要忘了，太子是如何去逼宫的。”
“你倒是会享用！”白子毓嘲弄道。
郭临朝他呼呼地扇了扇风：“如何，还不准我表情开阔些？”
轻微的“啪嗒”声唤醒了沉浸在思路中的兵部尚书，他放下撑头的胳膊，细细察看着棋盘上的战局。但是吵嘴入眼，直如一团浑沌。
“我要提亲。”
三天前的夜里，阮云的小院灯火透明。丫环们忙的满头大汗，进收支出时端在手里的盆子，放眼望去都是骇人的血水。两鬓斑白的老大夫在凌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战战巍巍地走出房门，望着门口候了一宿的郭临，满脸忸捏：“老夫无能，没能保住大人的孩子……”
待他念完最后一字，放下圣旨，面前鲜明是郭临震惊的双眼。
白子毓点点头：“没错。”
谭公见了，道：“殿下，郭大人单身身在南衙，我们是否需求去……帮上一帮？”
他泄气地丢开棋子：“周大人，您就一点不担忧吗？”
“我那里是舍不得！”兵部尚书点头道，“我是感觉陛下过分听任郭临。武卫将军官阶是比京兆尹低了些，却可与千牛备身一道，能随便出入禁中，来去自在，是陛下摆布的亲卫将领。郭临本身年事就小，担负个京兆尹，有一府的人看着，好歹难出甚么不对。现下再无拘束，以他宫中尚能肇事的脾气，怕是今后会坏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