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他的话。暮色渐浓,灿烂霞光透过窗纱漫进房里,在傅云章漂亮的面孔上笼了一层金光。他垂眸看着苏桐,一字字问道:“你不想娶容姐?”

一声嘲笑,黑压压一群人从外边走了出去,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头的人一袭天青色杭罗交领大袖袍,端倪端方,漂亮矗立,身后浩浩大荡跟着二十多个傅家属人,气势如虹,环顾一圈,道:“家下人请众位叔伯来舍间一叙,叔伯们不肯解缆,小侄只好获咎了。”

房门大敞,蕴着花草香气的晚风透过槅扇吹进阁房,火光微微发颤。

他神采惨白, 眉宇之间带了几分阴霾, 明显正为不能插手院试而黯然神伤,却没有迁怒于别人,反而强打精力为傅云启和傅云泰讨情,这份心性,实在叫人动容。

傅四老爷叹口气,事已至此,说甚么都无济于事,只能今后好好赔偿苏桐,“桐哥,都怪我平时纵着那两个孽障,平白扳连了你,四叔不会让你白白受委曲……你先好好养伤。”

陈老太太坐在蒲团上,闭目念诵佛经,手里转动着一串乌黑油亮的佛珠,听到脚步声,没有睁眼,“苏桐的伤能不能治好?”

渡船上,周家人大声谩骂傅家人仗势欺人。

苏桐眼眸低垂,恭敬道:“二哥说的是。”

傅云章沉默半晌,母亲并不体贴他如何措置苏桐受伤的事,“娘,您如果不喜好苏桐,那这门婚事……”

苏娘子是个没主心骨的人,凡事都听儿子、女儿的,加上看到傅云章就不自发的畏敬,不敢打搅两人说话,承诺一声,拉着一脸不甘心的苏妙姐出去。

苏桐靠回枕上,望着他的背影,神采庞大。

傅云章眉峰微皱,跟在带路的婆子身后,进房看视苏桐。

佛堂里很香,每天十几种香料日日蒸熏,别说是帐幔衾枕,连砖地细缝里的灰尘也吸饱了香气,成了一粒粒香屑。

非论周家人如何挖苦,傅云章始终面色稳定,一向把周家大少几人送到渡口船上,等渡船转过拐角看不见了,才回身归去。

傅四老爷冷哼一声,“他们家架子大,我派人去请,竟然一个个躲起来假装不在家。如何二少爷一出面,一个个又都在了,还来得这么快?”

下人追上来,“二少爷,老太太明天说,等您返来,让你立即去佛堂见她。”

“二哥……”苏桐坐起家,面色黯然,“我让你绝望了。”

他长叹一口气,抬手摸摸侄女的发顶,放轻声音道:“好了,四叔不活力了,英姐乖,回房去。”

一旁的苏妙姐泪如雨下,“二哥哥……”

船舱一片沉寂,周家人沉默下来。半晌后,角落里的一人冷哼道:“我们家三少爷也是个读书种子,将来读书进举,必然比他们傅家二少爷更强!”

窗外“噼噼啪啪”响个不断,此中异化着惨烈的抽泣和告饶声。

傅四老爷一拍脑袋,“帮衬着这边,倒把这茬给忘了,我去问那两个孽障!”

他的话说到一半,王叔从回廊拐弯的处所钻了出来,“官人,周家的人来了,二少爷请您畴昔。”

梳双髻,穿绿地满池娇织绣纹绉纱衫子,印花缠枝细褶裙的小娘子背对着他坐在花几前的小杌子上,手里捧了一本书。她坐得笔挺端方,姿式灵巧,鬓边一枝小巧小巧的金绞丝灯笼簪子仿佛融进漫进屋内的日光里,一动不动,折射出耀目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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