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锦接过证词，重新到尾细看一遍，走到内殿最内里紧闭的槅扇前，道：“皇上，孙贵妃宫中女官误杀皇后，证据确实。”
薛阁老望一眼摆布，斩钉截铁道：“孙娘娘出身寒微，不配为一国以后！等皇后丧事毕，老夫便上书皇上选秀纳妃，另立贤能为后。”
傅云章停顿了半晌，手中的紫毫笔搁在桌角铜笔山上, 拉开书案角落里的小屉子，拈起一枚宝蓝色刺绣佩袋, 缓缓道。
朝中最有权势、能够采纳圣旨的几位大臣聚在一处，相互拱手酬酢。
皇上和皇后辩论的时候，一怒之下掐着皇后的脖子按在书案上撞了两下，皇后当场断气……皇后死的时候她就在房里，这都是她亲眼所见，皇被骗着她的面杀了人，她竟然还妄图求霍明锦帮她讳饰畴昔……
皇后被废，沈首辅急于再搀扶一个能够在后宫影响皇上的后妃。
皇上唔了一声，“这事就交给你和司里监去办吧……厚葬废后，以皇后之礼下葬。”
佩袋是傅云英的，水浪纹边刺绣鲤鱼戏莲, 摇摆的灯火下绣线闪动着淡淡的光芒。
霍明锦叮咛侍从，“顿时把皇后殿里的宫人送出去，不要让司里监的人发觉。”
世人点头附和。
……
她奉告他宝穴产生的事，隐去李寒石的名字, 只说鱼佩是霍明锦的部下送返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本朝端方，凡天子、亲王的后、妃、宫嫔，须慎选官方良家女择之，皇室后妃大多是布衣出身，勋贵之女不得入宫为妃。
几人低声参议，听得远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十数个锦衣卫簇拥着批示使霍明锦拾级而上。
顿了一下，接着道，“二哥……霍大人少年时为国朝冲锋陷阵，保护边陲承平，无愧于他侯府公子之名，于国于民，他是豪杰。至于那些杀人如麻的传说……疆场上刀剑无眼，存亡只在一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兵戈的事，向来只要胜与败，在疆场上谈仁慈，太难为那些将士了……存亡关头，何来心狠手辣之说？”
他见过霍明锦, 在都城的时候。这位锦衣卫批示使的大名流人皆知, 朝中大臣都很顾忌他, 内心有鬼的更是看到他就绕道走, 几近到了闻风丧胆的境地。有一次他和老友们在都城郊野踏青，偶尔看到霍明锦骑着马颠末，几十骑骏马风驰电掣，卷起的灰尘遮天蔽日。老友们说了很多霍明锦的事，他如何一步步逼死吏部尚书唐大人，如何逼得脾气刚硬的皇后主动退位让贤，如何在北镇抚司一手遮天，让烜赫一时的东西厂抬不开端，至于他之前杀浙江巡抚的残暴手腕，早已是妇孺皆知了。
王阁老现在是内阁中资格最浅的，见其他几人沉默不语，考虑着答：“传闻是脑袋受了重击，流血过量而死。”
“他晓得你是女扮男装？”
霍明锦淡淡道：“微臣刚从河间府赶返来，孙娘娘就主动认罪，已经鞠问过宫人，确切是孙娘娘宫中女官所为。”
霍明锦不语。
世民气中悄悄点头，沈首辅老了，竟然忘了多年的本分，企图插手皇上的后宫之事，莫非他是老胡涂了不成？
霍明锦是个武将，连内敛也是锋利的。
世人愣了一下，互换了个眼神。
晓得的话，就用不着招揽她了。霍明锦应当不会闲着没事拉拢一个女子。
孙贵妃还在颤栗，“罗瑶？不可，她是我的亲信……你再选一个……”
孙贵妃面前一亮，“对，是她本身颠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