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出去便噗通跪倒:“大将军!末将有罪!”
山东夹河大败盛庸,河北藳城大败安然,自此战役进入了相持阶段,燕军攻不过济南,南军也夺不回燕军占地。以后的数场小战,两边各有胜负。
盛庸皱了皱眉,看着这刀尖越来越近,想起圣旨,踌躇这手要不要挥下去。
朝廷的雄师死伤未几,大部分军士归降。燕王按一贯的做法,分拨各个将领发落俘虏,一个个细心扣问籍贯姓名愿去愿留。南军大多是江南人,早就想回家,但是如果逃兵归去被发明了定然死路一条,有些人动脑筋隐姓埋名回江南,更多的却留在了燕军步队里。燕军的步队突然多了二十几万人,弓箭火器马匹军粮更是不计其数,都在一一盘点。
盛庸缓缓坐下:“接着说!”
哭了好久,安然抬开端,望着盛庸沉默没有神采的面孔,垂垂地明白,颤抖着声音道:“莫非大将军也?”
旗号蔽日中,两边的战鼓都在“咚咚咚咚”震天擂响,刀枪横飞,人马纷驰。箭下如雨,嘶吼若雷。杀气滕腾中六合变色,血流各处中横尸遍野。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以后,仿佛也不忍看这一场同室操戈的内战。
盛庸仓猝连连挥手:“放!快放!”
来吧!燕贼马队,来送命吧!
盛庸明白局势已去,长叹一声,拨转马头,拍马往南而逃。暴风犹自狠恶地本身后刮来,仿佛燕军在催马追逐。
“就在陈家渡渡口,据此三十多里。已经全数度过夹河,安营在河的东南角,在我军的东北方向”。
盛庸不出声。
俄然,一声嘶吼震聋发聩,是燕王!“奉天靖难!”跟着这吼声,燕王高举的大手上闪闪发光。
盛庸一惊:“在那边?”
顷刻间箭如飞蝗,火弹噼啪,落在燕军的马队步队中。但是第一批冲锋的马队以燕王为首,已经冲进了火器手步队。火器手举神铳对抗,却如何敌得过天下无双的蒙古马队?南军的火器阵型刹时崩溃!
“有多少兵马?”
盛庸大急,抢过战鼓,雨点般急擂,南军两翼的马队飞奔来救,自两侧堵在燕军的核心。燕军的中军阵这时已吼怒着杀到阵中,层层叠叠,两军堕入混战。
盛庸瞻仰彼苍,不由得胸口大恸,“噗”地一声,喷出一蓬鲜血。
卯时,两军对阵在夹河南岸。这一日,晴空万里,天空微微发白,无云无风。恰是苦战的好日子。盛庸本来担忧下雨的话会影响火器,此时悄悄松了口气。
安然又是惊骇又是不信:“空中模糊有风雷之声,我仿佛看到了条龙,金龙!揉眼睛再看时已经不见了。”大抵是本身也感觉荒唐,说着低了头:“或许是我看错了”。
盛庸看不清疆场上的情势,阵阵暴风夹着泥沙益发狠恶地劈面扑来,只感觉眼目昏倒,如何能顶风再战?
左副总兵安然,将十五万人,安营在山东河北边疆的陈家桥,拟与雄师汇合后杀往冀中。盛庸本来正在筹划如何用这一只步队,此时看到二情面状,不由得面前一阵阵发黑。
第七日,盛庸正在德州都批示衙门里发楞,望着面前摊开的奏章,不晓得如何下笔。俄然一阵人声鼓噪,脚步杂沓。盛庸抬眼望去,左副总兵安然带着副将吴杰进了衙门。两人都是浑身鲜血污泥,脸孔恍惚,双手伤痕累累。吴杰还一瘸一拐的,明显腿受了伤,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