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阿道:“我是足利将军的军人,将军让我来的。”指了指肥富:“他是贩子,带路的。”祖阿说着取出一个蓝布包裹,细心一层一层翻开,内里是国书。祖阿呈给陈迪,陈迪回身欲呈天子,朱允炆淡淡隧道:“念!”
朱允炆悄悄谛视很久,不知何时,眼眶也润湿了。
陈迪翻开来,清清嗓子朗声念叨:“臣日本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拜上天子陛下言:自蒙陛下圣谕,臣惶恐无措,亲与朝鲜靖安大君协同剿寇。仰仗天恩,班师而还。现对马岛壹崎岛藤原家,及北九州原松浦家残兵皆已带回日本本州,臣当严加管束,毫不容其再为寇。天子陛下所寻阿木台猋也于月前擒获,特奉上首级,乞陛下笑纳。伏望天子陛下赐封臣为日本国王,并开本地贸易,以整日本国人敬慕天朝切切之心。日本当年年进贡,效力东海。臣感激涕零,伏惟再拜。”
祖阿双手捧上一个漆盒,陈迪开盖看了一眼神采发白,呈给天子。朱允炆扫视一眼,表示张元亨接过。
二人的口音说不出地奇特,似刮铁似锉刀。朱允炆俄然就想起了“君臣跣足语蛙鸣”,想到朱元璋,心中不由一酸。
这时礼部尚书陈迪奏道:“日本使臣祖阿,肥富求见,现候在午门外。”
莲花定睛望去。清冷月光下,漆盒里一个倭寇的首级,瞋目圆睁,面上几道深深的刀痕,皮肉翻卷;仁丹须下的口唇下颌也是刀疤累累,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
“宣日本使臣祖阿,肥富上殿!”
天气垂垂暗下来,终究门口小寺人阿桂宣道:“圣上驾到!”莲花心中一喜,仓猝迎至门口。却见朱允炆又穿了身月白文士袍,含笑牵起本身的手便往外走。
朱元璋因愤恨姑苏松江两地在元末的诸将混战中帮忙张士诚,即位后对这两地征以重税。当时两府耕地只要天下的百分之一,但是地盘税赋却交了天下的非常之一。朱元璋又顾忌两地的文报酬官失势,特地制定了一条法则,此两地的科举即便中了,也不得出任尚书以上的官职。两地的文人学子苦此已久。你想啊,这就相称于现在高考登科分数线相差两倍,还不得登科北大清华,永久!那考生另有甚么干劲?
朱允炆微微蹙眉听着,心中有些烦躁。打了两年多内战,耗损极大。粮食军饷水一样地流出去,五军都督府的统统军队也都派了出去。太祖攒了三十年的家底就要耗光了,却还是看不见结束的曙光,仿佛深陷泥塘,没有绝顶。
朱允炆略微沉吟,淡淡道:“宣!”
打扫得极洁净,鹅卵石铺花的空中上纤尘不染,仿佛刚洒过水,氛围略微潮湿。正中是一条香案,供着净水,生果和铜鼎香炉。恰逢一轮满月当空,银辉晖映,园中似霰似幻。
木屐倒是陈迪之前见过:“你是肥富?”
赤脚的明白了:“我叫祖阿。”
莲花有些明白,怔怔地被朱允炆牵着走近前去。案上三块灵位,恰是“大明朝鲜忠义侯曹蒙已” “大明朝鲜献勇伯曹敏” “大明朝鲜宁和君曹修”,笔迹瘦劲奇峻,是朱允炆亲笔誊写。
朱允炆接着道:“三位的大仇敌,允炆已经枭其首级于此;对马岛壹崎岛的倭寇也已回了日本,不会再扰乱朝鲜百姓。三位能够瞑目了!”起家取过一个漆盒置于莲花面前,翻开了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