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点头称是,心想:我当然是他们埋下的钉子,可比起这位曹大人来,就只能算是小钉见大钉了。
曹毓英安步转出外间,一眼便见到了正在堂中正襟端坐的关卓凡。
“都站住了!”大吼一声的是丁世杰。他喝住了这些兵,看着关卓凡,等他的唆使。穆宁这才瞥见站在帐前的关卓凡,赶紧跑过来,气急废弛地说:“关老总,张校尉他们跟人动上手了,对方人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话还没说完,关卓凡抡圆了巴掌,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宝鋆既然没让他带话,那么想必重点是在封袋里头了。曹毓英沉稳地点点头,拿起封袋,说声“你先坐”,站起家来转进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倒出封袋内的东西,先把那些红封包放在一旁不管,取出三张信笺,略略一扫,便回身翻开身后的柜子,从底下取出一张薄纸板来。这张薄纸板,与一张信笺的大小分毫不差,希奇的是,上面还挖空了很多小方格子。
礼部大堂?曹毓英目光一跳,顿时想起来了。他在桌上一拍,笑道:“好,好,本来你就是阿谁痛骂龚半伦的武官!难怪我觉着你的名字有些耳熟。”
几日下来,关卓凡无法地发明,想找蔡尔佳和阿尔哈图,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天子北狩热河,兵马仓促,随驾的军队番号繁多,即便是同一番号的军队,防区也甚为混乱,一时不能探听明白。只得叮咛给图林,让他渐渐地找,而内心对执掌热河防务的郑亲王端华一班人的军事才气,不免有所鄙薄。
拱卫行宫,单靠胡乱堆积人数,有甚么用?贰心想,胜保对端华的评价,公然一阵见血:此人是个胡涂蛋。
“先父的名讳是保成,本来是光禄寺的少卿。”
曹毓英接过封袋,却不急着翻开,让关卓凡坐了,浅笑着问道:“关千总,这一起辛苦了。”
“回大人的话,不辛苦。”
曹毓英内心,天然有他的设法。热河的禁军,都把握在肃顺载垣和端华手里,现在文平和宝鋆替他送来这一支兵,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只是关卓凡太年青,曹毓英担忧他不知轻重,弄出甚么忽略来,是以第一次见面,便不肯跟他说得太多。
曹毓英策画了一下,一个九品的外委翎长,才二十一岁,不到三个月便升为六品的千总,若说没有得力的奥援,是很难信赖的一件事。
“不知你的防区,是在那里?”
既然问不出来,干脆便单刀直入了:“关千总,不知宝大人托你送东西,是甚么一个启事?”
现在是逸轩了,关卓凡心想,这是个好兆头。他就晓得,宝鋆的那封信必有古怪——几百里的让他赶着送来,却写满了三大篇废话,没有如许的事理。他本来猜想,信中必然有很多切口,倒没想到他们用的是“套格”这类体例。
“传闻你的马队,练得很好。”曹毓英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国度多事之秋,拱卫行宫的重担,都在你们肩上。千万用心去做,不成有一丝一毫的不对。”
“卑职在戒卫礼部大堂媾和的时候,幸运受过文大人和宝大人的赏识。”关卓凡恭恭敬敬地答复。
正在无聊,俄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接着便有一匹马突入了营中,顿时那人倒是前次陪关卓凡去紫春馆的穆宁。还没等马停稳,他就滚下鞍子,大呼:“带马,拿家伙,我们让人给打了!”。
这件事,在都城里非常颤动,曹毓英他们在热河天然也有所传闻。军机章京都是读书人的根柢,以墨客意气,都感觉这件事做得痛快淋漓,没想到本来就是面前的这个千总。曹毓英顿时对关卓凡刮目相看,问道:“宝大人可另有甚么话让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