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猫追上韩长生的脚步:“你当真就这么走了?”

半晌后,木盒终究被翻开,安元瞥见了内里装的东西。通过窗户纸的小缝,韩长生看不清楚安元的神采,只见他像根木桩子一样定住了。

韩长生道:“尽早解缆吧。”说罢便掉头归去了。

杜月飞只能沉默。

韩长生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勉强,又道了声谢,便单身上山去了。

狸花猫昂首望了眼电闪雷鸣的星空。今晚的星空很暗淡,唯有两颗星高悬敞亮,几近盖过了雷光。

顾明萧夹了一根酱瓜:“冬酿酒已经酿好,教主喝完了再走吧。”

花小双看到韩长生,非常希奇:“你不是做武林盟主去了么,如何这么快就返来了?”

“啊……”

他本来是想在岳华派多待一阵,教教弟子们的武功,陪长老们打算打算将来的生长,可惜他在岳华派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终是忍不住提早分开了岳华山,往昆仑山来了。打他到了昆仑山以后,他便重视着四周的人事物。韩长生不是浅显人,谁晓得这回他又筹算以甚么面孔呈现,不细心盯着些,只怕打了照面都认不出来。

“你说如果此时你能施法把我身上的三个印记转到他身上去,他会当武林盟主么?”韩长生的声音还在笑。

韩长生道:“你不留下再帮我几次吗?有你在,可真是省了我很多事。”

桌子底下他俄然被踢了一下。

然后安元才拿起那张写了字的纸条。

韩长生蹲在窗外,屏住了呼吸偷看。

安静的夜空俄然划过一道惊雷,韩长生下认识地闭了闭眼,再展开的时候,安元已经把那颗头颅抱在怀里。

安元走上前,有些心惊地围着木盒看了看,缓缓伸手搭到木盒上,却没有立即翻开。在桌上,木盒的边上,有一张墨渍已经干了的纸条。

安元皱了下眉头,手搭在剑柄上,缓缓走进房间。他租的客房并不大,一眼就能看破了,屋里没有人,闯他房间的人早已走了,但他的桌上多了一个大木盒。

那是顾明萧的人头。

那是一颗人头。这张脸安元只见过一次,是他那晚扒下假面今后才瞥见的,当时烛火摇摆,他冒死地睁大眼睛,连眨也舍不得眨,只想看的再明白些,免得本身看错了阿谁细节。

那颗障眼法所成的人头,三天后便会化为一颗石子。

洛辛微微蹙眉,顿了顿,道:“赤霞教早已不成气候,便是要对他们脱手,也不需我亲身……”

杜月飞道:“教主,这……”

安元在叫。他的声音很沙哑,这类叫声就像是野兽低低的吼怒。

韩长生打断:“你亲身去一趟,我比较放心。”

逆天改命的打动,不竭地涌起,却又不竭地被压下。他不是孑然一人。

韩长生站了一会儿,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看。待他把人头安葬了,我们就走。”

小臭蛋低声道:“不看了么?”

洛辛莫名道:“教主如何俄然打起赤霞教的主张来了?”

狸花猫从韩长生怀里跳到地上,道:“我也该走了。”

约莫到了子时,安元终究走出堆栈。本日本来是好天,却不知缘何夜晚电闪雷鸣下起了雨,安元跪在地上,用手刨着泥土,挖了一个坑,谨慎翼翼地将顾明萧的人头放入土中,又一捧一捧的土将其袒护。

“走吧。”韩长生道,“送我回出岫山吧。”

小臭蛋点头:“我可不敢了。如此帮你,到底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我都不知。万一不谨慎害了人,我可要遭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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