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墨雨倾城 > 【肆拾壹:裁诗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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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香气顷刻盈入鼻尖,我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倒进了他的怀里,他紧紧环着我,我的头抚上他的下巴。他在我耳畔轻声道:“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仰开端,眸子瞧向他,开口柔声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次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嗯。”我悄悄点头,和他一同起了身来。

“好好好。我便不说了。”他这句话音刚落,便听到兮若开口道:“公子,前面就到宫门了。”

他略略停顿,语气慎重而和顺,道:“你要记取,不管我身在那边,”又捉了我的手在贰心口,道:“你都是这里独一的仆人。”

是如何的感受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内心像是春日里带着晨露的花,痒痒的濡出水来,除了光阴静好,浮世相安,再想不到甚么烦心的事情来。畴前的统统仿佛都变成了长远的宿世,本身的内心渐渐的住了一个小孩子,连带着思惟,都开端垂垂朝他倾斜畴昔。

他帮我理理吹起来的袍袖,又抬开端来看我,目光净如一泓泉水,悄悄道:“你本日又穿了红色衣裳。”

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甚么都没有说。他的手那样大,让我内心愈发感觉安然起来。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薄薄的阳光穿过窗棂上的雕花落在屋子里,想着本日便要与他一起去见母妃,内心便浮出庞大的高兴来。

我拦住他的话,将他的手带起来,又将手指一根根展开,将我的每一根手指都插入其间,直到成了十指交握的形状。他微微迷惑,只是看着我。我的话语轻柔飘起来,浅笑道:“依兰和我说,这叫做同心扣,有了这个扣,男女便再也不会分开了。”又道:“我畴前也读过一首诗,说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翩翩白衣云端客,存亡为谁一掷轻。”

他低头吻一吻我的鼻子,轻声笑道:“能教我存亡一掷轻的人,除了你和母妃,约莫再没有别人了。”

有轻微的风吹过来,身边广大的袍袖微微胀起。我瞧着他的面笑起来:“我竟感觉是走在高山上一样呢。”

我甘心。

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来,悄悄笑道:“是嫌我陪你的时候太少了吗?”

我仰起脸来看他,素色的罗裙下缓缓伸出素白的手指来,那双手那样洁净纤细,洁白的几近要透出微蓝细弱的血脉,模糊映出些日光潋潋。我直直地看着他,一颗心悄悄动起来,也只是无言的笑了笑,道:“实在我只是感觉白衣风雅洁净,又不拘着甚么庞大的花腔。”

我笑而不语,只是和他说:“我晓得你有本身的事情要去措置,实在如许想来,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在我的额头上啄了一下,道:“你说。”

我愣一愣,敛了笑意嘟起嘴来,饶是如许,也抵不过一层层红晕浮上脸颊,害羞道:“你可不要再说甚么了。”

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成说也。约莫就是这个模样吧。

头顶上是绣了合欢花的蓬盖,有阳光从雕斑纹路里射出去,在他的手臂上映出一束一束吵嘴相间的影子。他转过甚来看我,面庞逆着光温和起来,又伸脱手拉着我,道:“可还好吗?”

他的脸上暴露那样温润如玉的神采,在绰绰暗影中明丽的如同窗外的阳光:“《洛神赋》里说洛神披罗衣之璀粲,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金饰,缀明珠以耀躯。又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如许多的金银珠翠,都不若最后一句,微幽兰之芳蔼,步踟躇于山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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