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转头,就瞥见赫连铖皱着眉头站在盛乾宫门口,满脸不悦。
“瑛姐姐……”太原王有些焦急:“我要帮你打扫天井!”
“皇上叮咛的,是盛乾宫的宫女内侍,我又不是盛乾宫的奴婢。”高启朝后边跟着的两个长随叮咛了一句:“快,帮着慕大蜜斯将树叶都给扫了,遇着有枯枝的树,拿棍子把叶片全打下来,免得过一会儿又掉了。”
“皇上不是叮咛过你们,不要你们帮手吗?”慕瑛喉咙那边像堵着一团甚么,好半日才挤出了这一句话来:“你敢抗旨?”
姐弟两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我们帮你来打扫盛乾宫了!”
“启哥哥能做,我就也能做!”灵慧公主笑嘻嘻的望着高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启哥哥,你可真不敷意义,说好要去射箭的,为何却偷偷的溜来帮瑛妹打扫天井了?哼,也不跟我们说,害得我与毓弟一向在等着你!”
“不消了,快扫完了呢。”慕瑛朝赫连毓和顺的笑着:“毓弟,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能够替太后娘娘打扫慈宁宫呢。”
慕瑛咬了咬牙没有出声,赫连铖要这般刁难她,她却束手无策,看着身边装了小半篓的树叶,内心烦躁非常。她还想去盛乾宫里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到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可这树叶如何样也扫不完,她如何才气溜进盛乾宫的大殿里去?
“慕大蜜斯真是不幸。”
太原王说话时,神情极其当真,念到那句话时,还点头晃脑,他年纪太小,个子还方才及得上笤帚高,脑袋一晃,就蹭到了笤帚的顶端,看得慕瑛实在想笑。
“大蜜斯,这盛乾宫院子好大,我们那里能扫完。”小筝愁眉苦脸看着头顶上不竭飘零的树叶,喘了一口气:“方才扫了又落了!”
“阿娘,夫人给大蜜斯做了很多东西,可都被宫门口阿谁公公给昧下了。”小筝气呼呼的奉告王氏,眼中有着仇恨不平的神采:“阿谁死宦官,没儿没女的,昧了大蜜斯的衣裳帕子要何为?”
慕瑛有几分局促,将脸转到了一旁,内心有些不安闲,本身喊出这两个字来,仿佛有种很怪的感受,一点也不轻松。
“那王公公……”高启正筹办开口,盛乾宫门口那边缓慢的跑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恰是灵慧公主与太原王。
父亲权势滔天,她又生得貌美如花,还是家中嫡长女,本该是步步斑斓的路,没成想恰好是一地波折,走在上头刺扎进脚底,鲜血淋漓。
高启拿着笤帚冷静低头打扫着,慕瑛看着他略略弯下的腰,心中一阵感激:“高……”她一向喊他高至公子,可本日这“至公子”三个字卡在那边,再也说不出来。
王氏一把抓住了慕瑛的衣袖:“大蜜斯,算了算了,若真是皇上拿去了,你还能如何?这天下都是他的,你总不能为了几件衣裳几块帕子跟皇上去争论。”王氏的嘴唇皮儿抖抖索索个不断,想到赫连铖这般残虐自家大蜜斯,内心就发痛。
“公主,太原王,千万不成!”慕瑛仓猝摆了摆手:“那里能劳累了你们!”
“阿瑛。”暖和的一声呼喊让慕瑛转过身来,高启带着他的长随站在树下,满脸体贴的看着她:“我刚刚才传闻皇上罚你扫地这件事,你别焦急,我来帮你。”
“小筝,你去外头探听探听,看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慕瑛俄然间感觉有些心浮气躁,正如小筝所说,母亲送出去的不过是一些衣裳帕子,那内侍拿着有何用处?即便是拿了去卖钱,谁会出钱买?这宫里头自有司珍局管着衣裳帕子的事情,穿的衣裳也都有品级束缚,更何况她的衣裳也没人能穿——若这公公是个傻子,又如何能被晋升到后宫去守门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