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弹猛打,木屑乱飞,我本能的缩起脖子,一时语噎。
以是这一匣枪弹盲射完以后,我当即就收回了手。抛弃空弹匣,我一边从胸前的弹匣袋里取出新弹匣,一边对刘思革说:“我又有甚么东西没见过,想不到?你他娘的就别说胡话了!”
【笔者特注:谨以此章节,记念战友刘思革】
如果摸准了,必然有好几杆枪在对准着我面前的树干。我如果再探身出去,恐怕就要两眼一黑,天灵盖儿掀翻。
手枪一空,他便手枪丢给了我。
“咱俩也算没有白熟谙!”接着,他又将苦笑,转为他那颇具代表性的憨笑。
“另有李科长。”他点头弥补说。
刘思革从背囊里里抽出了开路的砍刀,他说:“我大抵能撑个一两分钟,你要快些滑完绳头,时候一到,我就要挨个儿砍断。”
挂好背包,捏稳绳索,我双脚从崖头上一个滑转,甩进了那无脚可落的半空中。捏着绳头敏捷滑降了一段间隔,我双掌稳力,双脚蹬住了那如刀削而出的峭壁,悬在了断崖边上。
为了让这些越军兵士不敢持续往前,我便又“穷风雅”了一次。握枪出树,我按着扳机,往外盲打了一通,耗光了另半匣的枪弹。防地能顽守到现在,已经算是古迹了。消声的冲锋枪,和花色的迷彩服,功不成没。但我不晓得现在那气势汹汹的越军兵士,有没有摸准我们的详细位置。
“来不及讲了,”刘思革转回身子,“你快走,再不走的话,就真翻不了身了!”说着他使出了满身最后的劲儿,将背囊丢给了我。
耳边的枪林弹雨,那一刻仿佛愣住,也或许,我底子不在乎它们了。国恨家仇此时已远远从这硝烟疆场上抛走,我仿佛是想起了田荣国,想起了老班长,也仿佛在怜悯在刘思革,替他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