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礼还是觍着脸,装模作样的道:“哎哟我的亲娘哎,我但是您儿子啊……您如何就不疼疼我。”
“读书人?君子?我现在可不是甚么君子!我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我还打不死你了我!”顾长庚说着,又把鞋子脱了下来,追上顾成礼,再一次劈脸盖脸的照着顾成礼打去。
顾刘氏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儿去,我可没工夫理睬你,你瞅瞅这屋子里,阿谁不是黑了瘦了一圈?至于你……我还真没瞧出来你哪儿瘦了。”
“我本来想着,等收了秋粮以后,卖一些粮食,好把那屋子好好的补葺一下,免得明显在屋子里坐着,还要受那日晒雨淋的。然后找人办理石头,垒个围墙,再砍一点波折在四周插着,好歹也能安然一些,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的,就进了屋。”
“哎大伯有甚么短长不短长的啊,乖,不要说这些了,快去给大伯拿双筷子来,大伯今后给你买糖吃。”说着,顾成礼伸手要去摸有福的头。
“但是……但是没甚么用啊。”
有福定定神,看着顾成礼说道:“大伯,您可真短长,我都不晓得应当如何描述你了……”
“你才是不孝!”顾长庚挥手就往顾成礼脸上打去,嘴里怒道:“有福说得没错,你这脸皮比石头坡还厚!”说着,劈脸盖脸的往顾成礼头上脸上打去。
顾长庚扳着脸问道:“你来干吗?”
“眼瞅着这天又闷热起来了,不定甚么时候就要下大雨,这雨一下下来,田里头那些稻子如果收不返来,都要被打落到泥里头,打了水瓢……”
“底子没甚么有油水的东西吃,每天那么重的活,又没油水吃,但是辛苦死您儿子了。”
“爹,您打我,打死我吧,我没脸见您,也没脸见您不幸的孙儿,我不活了,您打死我吧!”
有福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吓得有福赶紧今后退,一向退了好几步,都快退到神龛边了,这才说道:“不是大伯,我本来觉得您分炊的那天,就够无耻的了,没想到,您还能更无耻。您这脸皮,得比石头坡还要厚吧?”
顾长庚神采乌青,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来又握紧。
“您觉得您把我分出去以后,我的日子真的就好过吗?村尾那屋又闷又热,蚊子苍蝇到处都是,老鼠也多,一下雨,屋里就跟一块田一样,还离其别人家远,有甚么事情都叫不该……”
“好几次都想着让她归去,可没体例,地里头那么多稻子不收归去,别的不说,头一个就是对不起阿爹您啊。”
顾成礼却很绝望,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肴,说道:“阿娘,您今儿个如何做饭做得这么早啊?这就吃完了……我都还没吃呢。”
顾成礼跳起来以后,就跑开了一些,不过想着田里头那些还充公返来的稻子,到底还是舍不得就这么跑出去。
“你吃没吃,和我有甚么干系?”
“您是晓得的,儿子我身材不好,做点重活就腰疼。但是,一想到爹您当初对儿子的教诲,要儿子勤奋做人。以是,哪怕腰疼得都将近断了,我也都始终忍着,在田里头咬牙干活。”
说着,作势要哭。
“我,我如何另有脸面来见您啊……”
顾成礼一边说,一边觍着脸往顾刘氏身边凑,又把手臂给顾刘氏看,嘴里头说道:“不信您看,您儿子我是不是都瘦得来快没人形了?”
顾成礼回家睡了一觉,掐着常日的饭点,往老院子这边走来了。
“爹,爹,您这是做啥啊?有话好好说啊……您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脱手啊!”顾成礼狼狈的伸出双手抱着头,从板凳上跳起来,嘴里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