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早已做好的决定。
顾昭扬瞥见便说,应当是聘请来了。
暖黄的灯光下,只见他身上的衣衫又轻浮又残破,不能袒护住多少身材,那暴露的皮肤上尽是伤痕,青紫的瘀痕和鲜红的伤口堆叠着,很有些触目惊心。他的侧脸被蓬乱而湿漉的黑发挡住了大半,只能瞥见一点惨白的皮肤和尖削的下巴。
不出五十步,到了绝顶,这里摆有一套粗陋的桌椅,一名暗卫本坐在桌前,见了殷颜天赶紧半跪朝他施礼。
宋大夫和这里的两名暗卫一样,都是殷颜天还未进尧天城时便跟着他的,可算得上是殷颜天的亲信之一。这几个月来,宋大夫不是没有奉殷颜天之命替凌飞渊诊治过,但此时看到凌飞渊这比之前都要惨痛的模样,他还是暴露了几分不忍之色,待得诊察一番,神采更加凝重了起来。
现在他已坐稳了城主之位,偌大一个尧天城及尧天城在各地的财产尽被他握于掌中;温夜雨也服下了万象归元丹,颠末一番的保养,身材有所转机;至于那昔日的仇敌,更早被他送入了阴曹地府。
他语声很低,宋大夫和那暗卫却已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都暗中为之一凛,只因那话语中的冰冷残暴之意过分慑人,仿佛能穿透氛围直接浸入民气。
凌飞渊缓缓开口道:“还要感谢你……不,现在该叫城主,留我一命了。”他声音沙哑干涩,远不比昔日动听。
他俄然发明凌飞渊早比影象中的蕉萃多了,本来阿谁技艺健旺、身姿矗立的青年现在竟如此干枯,脆弱得仿佛一张薄纸。
殷颜天面上还是冷峻,思路却已有些狼籍了,心头的火不受节制地完整烧开了,让他焦灼难安。
殷颜天面上毫无神采,只冷酷地应了一声,仿佛对这个动静毫无兴趣,但却跟着那哑仆来到了密室。
殷颜天看也没看他,视野直接超出他身后粗黑的铁栏,落到了那间狭小的囚室当中。
也是,凌飞渊先前被他废了武功,内伤外伤本还没好,就又被关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受尽了折磨,没有获得杰出的医治,本来根柢再如何好也是扛不住的,能撑了这么数月才完整倒下,或许本就是一种古迹了。
时隔五个月,那款异天下研发的游戏传闻获得了完美,章天礼收到了再次进入游戏挽救天下的聘请。
这座极目楼凭高而建,甚是巍然,站在雕栏以后往外看去,可将这尧天城的气象尽收眼底。此时虽已入夜,触目所及却都是敞亮灯火,倒也不显半点寥寂。
有一人惨白的面孔,好像一个幽魂,时不时便在脑海中一掠而过,挥之不去。
房中铺着一张厚厚的绛紫毡毯,殷颜天掌风一挥,那毯子便翻开了一大半,暴露青灰色地砖,仿佛并无特别之处。
那暗卫闻言,立即去了,他的声气很快消弭于无,囚室里只剩一片死寂。
殷颜天不再说话,脸上还是是波澜不起的模样,只又拿出钥匙将铁栏开启,拿过了放在桌上的一盏烛灯,几步走了出来,停在那人身后,用灯照他。
殷颜天皱眉:“哦?”
殷颜天漂亮得乃至有些艳的容色在暗光下愈发森如寒冰,他盯着面前的人,道:“找宋大夫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有脚步声将他从那些思路中拉了出来,他不由站起了身。
他持续朝前走去。这回两侧不再是墙壁,而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牢房,牢门的雕栏皆由细弱精铁制成,如果被关了出来,没有钥匙绝难出来。
殷颜天上前一步,俯身揭开了四块砖,上面竟是一扇局促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