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第215章 孰是巫山孰是云（六）
她越说越感觉后怕，不由将头埋得更低。那一头乌黑丰盈的青丝披肩流泻，直溜溜地垂在地上，如同两道玄色的丝缎帘幕，又如烟岚城的夏季夜色，舒畅得令人赏心好看。
“叶太后的侄女、庄相的庶女……”淡心恍然，惊声叹道：“不愧是太夫人，她白叟家可真会选！”
“本来你还会别的。”天授帝语带戏谑与嘲笑：“现在看起来，你固然说话不过胆量，倒还晓得过脑筋。”
他虽是笑着说出这话，可淡心却感觉一阵阴风袭来，背脊上又开端阵阵发凉。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她几乎又要健忘，面前这位杀伐铁血的帝王，曾在疆场上立下无数军功，斩下无数首级，踩着无数骸骨走到了今时本日的职位。
天授帝仍旧没有开口的意义，只凤眸聚光盯着她看。淡心一颗心跳得极快，被帝王那道慑人的目光惊得肝胆欲裂。她强作平静地走到最东头的柜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两根蜡烛，又放到烛台上一一点亮。
淡心吃了个憋，更不忘自夸一番：“您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低了。畴前奴婢但是奉养过侯爷笔墨的！没少听他提起朝政时势，耳濡目染也该晓得几分。”
淡心苦笑一声，赶紧否定：“回圣上，并非奴婢胆量大，而是奴婢嘴巴太快。实在奴婢每次说话以后，内心都悔得肠子疼。”
“怎不晓得惊骇？”淡心无法地抱怨：“口在上，肝胆鄙人，说话时又不颠末胆量，天然轻易祸从口出；倘若肝胆在上，口鄙人，说话经常常过滤一遍，就凭奴婢这小胆量，十句里有八句都得滤归去。”
说出这话，淡心又悔怨了。天授帝能有甚么“雅兴”？招她侍寝的“雅兴”吗？她俄然感觉本身这话说得过于含混，反倒有了几分邀宠的意义。
天授帝的视野在她的青丝上流连不去，俄然转移话题问道：“你伤势如何？”
约莫是她说得过分理直气壮，又带着几分委曲，天授帝感觉不像假装，便也信了，对她照实道：“你可还记得那夜摘星楼上，出岫夫人提出要为云世子请旨赐婚？”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还记得抠字眼……天授帝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是惊骇朕降罪你口无遮拦？还是惊骇朕让你侍寝？”
淡心下认识地抬手摸了摸本身的脖子，不敢再开口说话，天授帝却不肯轻饶于她，再次逼问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真的惊骇朕？”天授帝悠悠开口再问，逗弄淡心已成了他眼下的消遣与兴趣。
淡心踌躇半晌，摸索地再问：“那您……同意了吗？终究定了哪位蜜斯？”
天授帝仍旧不说话，上高低下打量她，仿佛在考虑她这番话是真是假。
“圣上想听实话吗？”淡心哭丧着脸：“二者都有，排名不分前后。”
这本来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问候与体贴，可淡心遐想起“侍寝”二字，还觉得天授帝话里有话，遂做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佯作衰弱隧道：“疼！疼得短长！伤口一向不见好转，另有……腐败的迹象！”
踌躇来，踌躇去，死猪不怕开水烫，淡心终究还是说了：“奴婢感觉，太夫人属意的应当是庄相之女。”
听闻此言，淡心已骇得说不出话来，想哭又感觉眼底干涩无泪。她高低牙关死死咬紧，精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分外惨白。天授帝见状这才朗笑起来，笑得淡心一头雾水，苍茫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