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第278章 人心浮沉生隔阂(六)
不但是他,那随之而来的一百诚王府家奴,各个皆是身穿白衣,就连马鞍之上,也同一系了红色棉帛。
淡心抚了抚本身的脸颊,能感遭到下巴尖得硌手。她内心缓缓叹了口气,俯身谢恩:“奴婢谢圣上体恤。”
“奴婢该死……”她立即出声请罪,顺势将右腕从天授帝手中抽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百余人马骑马奔驰而来,在邻近城门处缓下速率,同一翻身上马。聂沛潇难掩倦怠之色,未驶到城门处已发觉非常,便也猜到了天授帝在此。
岑江跪地沉默,拒不领命。
他话还没说完,天授帝已倏然转头,狭长凤眸怒意涌动:“谁许你自作主张?”
天授帝顺势从丹墀上走下来,扫了一眼这满地的狼籍奏章,又道:“让淡心过来清算洁净。”言罢迈步而去。
淡心的脚步顿了顿,正想退入小隔间里待命,却听天授帝在此时发话:“过来磨墨。”
淡心只连连叩首:“圣上恕罪。”语毕,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起家便往门外走,自始至终,没再看过天授帝一眼。
城门以外,还是不见聂沛潇的踪迹。
全部过程用时非常长久,约莫还不敷喝完一盏茶。天授帝看到将士们练习有素,欣喜之余也更加担忧。而这情感尚未伸展开来,他耳中已涌进一阵马蹄之声。
曾同甘共苦,曾一起拼搏,这份手足之情,又岂是能够等闲扼杀的?可,杀母之仇也并不能等闲教人放心……
“啪嗒”,淡心右手一抖,墨锭掉落在砚台之上。洁净整齐的御案立即溅起点点墨汁,就连天授帝的手背也不能幸免。
淡心站在一旁开端研墨,却握不住那墨锭。“兹兹楞楞”的声声响起,她磨墨磨得并不平稳,好似管不住本身一双手。
城下,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无形中凝集,两方人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各自的主子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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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心卧榻“养病”的二旬日里,几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饶是如此,她还是瘦了一圈,神采也一日不如一日。而在此期间,天授帝没有再去看过她一次,一眼都没有。
二十五岁,她迟误不起了,的确该出宫去寻个归宿。想要分开的心如此火急,只是她不晓得,天授帝是否会放她出宫?还是会将她拴在宫里一辈子,以此来捂住她的嘴?
“不,没有……”淡心勉强回话:“许是身子没有病愈,双手有些使不上力量。”
淡心的手中还拿着墨锭,腕上传来一阵生疼。她死死咬唇保持沉默,面上却惊骇得排泄薄汗。而这神采早已出售了她。
天授帝“嗯”了一声:“磨墨罢。”
至此,帝王才抬起凤目看似随便地一瞥,只一瞥,突然蹙眉:“病还没好?”
帝王出城相迎的礼节,普通只在雄师班师之时。而单单对一个手足或臣子而言,这已是极大的面子了!岑江几近能猜到天授帝的企图——他这是用实际施动表白,他在信守对叶太后的承诺,友睦善待诚王殿下。
“撤了罢。”天授帝垂目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也临时躲避,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圣上,不如先去城门上歇歇?”岑江在其身后扣问。
终究,天授帝缓缓松开拳头,规复安静:“经铎少年交战,在军中历练多年……你埋伏数千人在此,他能无所发觉吗?这不是逼着他反了朕?”
“不必。”天授帝翻身上马,双手背负立在城门正底下,神采慎重隧道:“朕就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