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略加思考,贺子池便恍然大悟。不管谭公、谢公还是辜尨,哪一个不是大总统身边的要人?
为首的男人这才看到了书玉,说:“这位是贺贤弟带来的?一起出去吧。”
贺子池点头:“对,最后一封书牍应当就在这月明楼内。”说话间,却见书玉大剌剌地就要往里走,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干甚么?不回总部一趟?大师都很想你,组长也很想你。”
明月楼内,光芒微暗。一楼大厅内的戏台子上正有两位小旦咿咿呀呀唱着曲子,台下稀稀落落坐着几个男人,从着装判定俱是本地驰名誉的人士。
贺子池上前,道:“韩先生。”
面前是一幢古色古香的戏楼。仿明朝的修建,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了很多都丽堂皇的边角设想,虽看着美轮美奂,然在书玉眼里,倒是不伦不类。
贺子池说不出话了。
贺子池微微一笑,递上一张名片。小生神采一动,立即换上了恭敬的神采:“贺公子,请。”
贺子池刚要点头,却听面前的女子道:“拂尘宴不必摆了,我又没有回归组里的筹算,此番我来只是为了帮手辜尨。”说罢就要往楼内走去。
书玉如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
贺子池生生吓了一跳:“姑奶奶,你就这么找上门去,不怕打草惊蛇?”
小案后的男人点了点头,表示道:“坐。”
书玉进楼时已引发一楼戏厅的小小骚动。她毫不在乎,旁若无人地引着贺子池往楼梯处走。
颠末三楼时,里侧的包厢忽而走出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那人一看到贺子池,刹时热忱地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冲动道:“赶巧,贺贤弟也在这里,出去一叙吧。韩先生也想见见你。”
贺子池张了张嘴,正要回绝,却在听到韩先生三个字时生生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书玉挖苦地望着戏楼匾额处以镶金瘦金体勾画的“乡关月明兮”,转头问贺子池:“就是这里?”
包厢内的屏风旁站着一个年青的伶人,而厢内独一一处小案后坐着一个男人。一身玄色立领便西,领口微张,暴露脖颈处吊挂着古铜色的十字架。
书玉垂眸:“我家主子是大总统身边的红人。”点到为止。
“你不是说,那封书牍很能够在明月楼的头牌手里么?”她答,“我们便直接找她去。”
男人不由多看了书玉两眼:“倒是懂进退的丫头。你们家主子是?”小小的使唤丫头便如此绝色,那位主子该是一个大人物。
书玉挑眉看向贺子池。
堪堪走到楼梯口,便被一名小生拦住:“先生,蜜斯,请出示预定函。”
待书玉从裁缝坊内施施然走出,连阅人无数的贺子池也呆怔了几拍。
等的就是这句话。书玉微微福了福身,看也不看贺子池,回身便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书玉笑了:“你觉得,她不晓得你们在找她?”
男人这才回神:“本日明月女人应是在阁楼接客吧。”
好一个谭书玉。
“能执掌明月楼头牌的人,那里会是个纤柔弱女子?”书玉轻嗤,“你们这般隔雾看花,她也顺水推舟陪你们打太极。该死你耗在这里半年还一无所获。”
贺子池想要去追,却发明此时的景况千万不答应他追上去了。
天青水色旗袍勾画出女子美好的曲线,领口处设想得极其保守,却又恰到好处地暴露了女子白净的颈项和精美的锁骨。乌黑的狐尾小袄搭在她的双臂间,更衬得整段手臂肤如凝脂。因时候短促,她只盘了一个简朴的发髻,纵是如此,亦袒护不住她骨子里透暴露的世家风骚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