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打扮,英奴满腹猜疑:“你是何人?朕从未没见过你。”
英奴想到这,只觉荒唐,事情现在到了这一步,他们君臣到底是没体例做到有始有结束,转念一想,仿佛也不对,倘他日真易了鼎,相互身份倒置,总归是一家骨肉,皇叔许会大发善心让他做个大族翁,何尝不是另一种的美满?
连珠炮的逼问,郑烟却连一丝一毫的镇静都没有, 他听出英奴的暗火,只把眉眼垂得更低:“奴婢不敢欺瞒今上,吏部尚书大人告诉奴婢接任黄门令, 奴婢就到御前服侍来了, 其他一概不知。”
这反倒让人产生种平平的错觉。
他们傻子似的,被大将军牵着鼻子走,该点头点头,该喝采时便喝采,真应了坊间鄙谚,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回今上,王涯得了急病,太医说怕是会感染,唯恐有损龙体, 以是才换了奴婢来。”
末端□□裸的讽刺,听得人面色一变。顾曙涓滴不觉得意,竟还是一脸温和,半点侵犯性都没有。
退朝时大殿唯有衣袂摩擦声,恍然间,偌大的宫殿,又只剩英奴一人,他一人单独入迷好久,方想起周文锦那句话来。
这话点到为止,顾曙晓得再挣也无益,身为人臣该行的他已行,剩下的其中意味,想必无人不清。
大将军说的稳妥,这个事管得恰如其分,先帝大行时便赐他领兵三千的权力,同成若敖各自于宫中轮值,职责地点,这发起听上去倒让人感觉顺情顺理,何况禁军那些弊端,那个不知?
顾曙此人常日里端的是谦谦君子,虽也位列江左八俊,但在这朝堂之上,一众老臣还在,轮不到他说话,他不是成去非,成去非好似一把寒冰利器,要么不出头,一旦出头,那便是指哪打哪的风格,放眼朝堂,没人能比他更晓得如何打蛇打七寸的了……可惜立室父子皆不在庙堂之上,英奴不无伤感地想道。
“大将军引经据典,曙心悦诚服,只是,世道再变,可儿心稳定,大将军历经世事,天然比谁都通透。”
目光便直接落到底下署名,司隶校尉,司隶校尉,英奴默念几遍,只觉森森寒意又自脊背而起,哪儿哪儿都是他大将军的人!无孔不入啊!真真叫人盗汗涔涔!
没头没脑冒出这些大谬之思,英奴嘴角不由衔了丝嘲笑,很快便又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