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面无神采,直视刘冲,一字一句诘责,“刘兄从何得知这些动静?莫不是听了街头的传言,便一口咬定我是品德废弛之人?你口口声声说为天放学子讨个公道,句句皆以天放学子代表自居,你可问过天放学子?”
刘冲身后的几人皆是吓得愣神,唯独刘冲,上前一步,扬声道,“是,恰是门生刘冲!”
柳学政踱步过来,看向人群中领头的刘冲,问,“方才说要讨个公道的,但是你?”
两人赶快出来表态,“刘兄所言差矣,这案首之位,是柳大人和众位大人商讨所定,天然是再公道不过。更何况,覃秀才的高文,我等已然拜读,甘拜下风。”
“刘公子莫不是妒忌覃秀才得结案首,本身却榜上知名,才这般诬告覃秀才的?”
“人家家中有青梅竹马的童养媳,怎会看上妖妖艳艳的花魁娘子?”
他倒还算有些小聪明,没直接说,我妒忌覃九寒做案首,反而找了个大义凛然的来由,替第二三名的门生讨公道。
刘冲见傅、钱二人不敢出头,心道二人真是怯懦怕事,随即扬声道,“还请学政大人给天放学子一个交代!”
还真是标致的反击。
柳学政当时还感觉此人虽有才,却有些自大了,读书人名声为重,真要背上个好色风骚的名声,虽无伤德行,但多多极少会有些影响。
身边的人赶紧让开道,覃九寒便不急不缓走了出来,他本日身着蓁蓁亲身做的靛青色长衫,滚了淡色银丝梅纹边,身材颀长,再加上他五官深切、瞳眸略浅,看人的时候微挑眉梢,整小我仿佛贵气天成,竟另有几分温文尔雅之意。
不对比倒还好,一对比,世人就不免感觉,这新晋的秀才,还真是可贵的俊朗。
当时的覃九寒,也如现在这般不露神采,面上看不出波澜,仿佛涓滴没被外界这些风风雨雨所影响,淡淡道,“他若不来,我倒要高看他一眼。但是,他――不值得我高看,哪怕是一眼。”
本来么,文人固然重谦逊,但也不是那种“你打我左脸、我伸出右脸给你打”的谦逊,该有的风骨,是决计不能少的。
世人哗然,交头接耳,皆道,“怪不得这覃秀才一点不慌呢!本来人家中有娇妻,压根看不上那些子甚么花魁啊花娘子啊!”
但此时的环境,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由不得他们摆布,便也只能静观失态如何生长。
行至门前,百姓们先是一惊,继而犹踌躇豫筹算跪下,被知府大人免礼,才又兴趣勃勃围观起来。
知府宅前,数千百姓围观之下,堂堂学政亲身为他正名!
“大人若和门生合作, 这嫉恶如仇的名声, 自会不攻自破。”
以是覃九寒话一出口,在场的其他秀才,不但没感觉他傲气,反而还增了三分好感,感觉此人有读书人的风骨。
众秀才还不知产生了何事,见柳学政相邀,便都起家拱手应下。
这一下,本来还在落拓看戏的傅秀才和钱秀才坐不住了,此人本身发疯就算了,如何还将他们二人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