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见柳夫人端倪慈爱,也不似方才那般严峻了,便微微一福身,软糯道,“柳夫人。”
收了香囊,柳夫人待蓁蓁愈发靠近了,握着蓁蓁的手谈天,涓滴没有官夫人的架子。
柳大人坐在首席,柳夫人则坐在他的中间。覃九寒他们是客,便坐鄙人首。
倒是柳夫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当机立断拦住两人,道,“我的确有些私心,但并非你想的那样。我方才和蓁蓁相处极好,你若不信,便固然问蓁蓁便是。蓁蓁灵巧懂事,我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既然说要认干亲,便是真的筹算将蓁蓁视作亲女心疼的。”
柳夫人横眉冷对,“请不请?一句话?”
她膝下只要一个儿子,含辛茹苦养大成人,天然但愿他过得好。可惜便可惜在,她没给松儿生个兄弟姐妹相互搀扶,便只好寄但愿于柳大人的弟子,今后能帮衬松儿一把。
两人进了柳府,柳大人便要拉着覃九寒去赏画,中间的丫环就上来,带蓁蓁去了后院。
倒是柳大人,此时才弄明白,原是他家夫人想认个闺女,成果这覃家小子不识相,非要给拒了。柳学政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火气上来连天子都敢顶撞,当即勃然大怒,指着覃九寒道,“你这小子忒不识相了!我看你就是怕你家女娃娃有了背景,今后不能由着你欺负了,以是才不让我认闺女!”
柳夫人一见被丫环引出去的蓁蓁,便忍不住眼睛一亮,咋舌道,这丫头如何长的这般讨喜呢?
柳学政迷惑,他脑筋没柳夫人机警,“请他们何为?”
柳夫人看得来气,她家老头子甚么都好,就是人际来往上吃了大亏。柳学政也年过半百了,虽说身子骨还算结实,但寿长这类事,向来不由人做主的。如果哪一天,老头子身子骨吃不消了,只能退下来了,那大儿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丫环奉茶上来,柳夫人略一饮茶水,然后道,“我年纪大了,膝下又没有闺女,见着蓁蓁便感觉靠近,便想认个干亲,蓁蓁可情愿认我这个乳母?”
蓁蓁笑盈盈点头,也低声回他,“没有,柳夫人待我极好。”
这下好了,柳夫人猛的一拍桌子,开端教夫, “你说说你, 能不能动动脑筋?人覃秀才又没害你, 不过是以牙还牙,旁人要毁他名声,惹他童养媳悲伤, 他还不能反击了?你就是太心软了!”
他筹算的颇好,却被柳大人给反对了。
见覃九寒对峙,柳夫人有些绝望,但还是想再试一试,便道,“蓁蓁家中没有其他亲戚,你若同意蓁蓁认我做乳母,今后蓁蓁受了委曲,也好由我替她出面讨公道。你或许不晓得,后宅间的机锋,并不比你们宦海少。那些官夫人的手腕心机,远不是蓁蓁这类良善纯真的性子接受得起的。”
因着柳大人年纪大了,桌上便没筹办酒水,少了喝酒,一顿饭便吃的非常顺利。
柳夫人洗刷了恶妻的坏名声, 锦州府的官夫人都前来拜见她,总算让她扬眉吐气了一番。
柳大人无辜,然后语带嫌弃朝覃九寒道,“行了,别废话了。”
覃九寒接了请柬,见上面写着“携夫人同往”,挑挑眉,仿佛在猜想柳学政的企图。
覃九寒心下愠怒,算战略划,他都能接管。宦海当中,如果想出头,少不了这些诡计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