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这两句一出口,不要说周昶大皱眉头,薛郊这些士子目瞪口呆,就连一向怀有等候感的柳心如和甜儿这些玫瑰坊的舞女婢女们,也都有些绝望。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孔晟通俗中透着几分威势的目光深深谛视着刘念和周昶。刘念故作不屑点头晃脑,周昶则暗生凛然。
侍女甜儿灵动的眸子眨了眨,她不懂诗文,但她晓得自家蜜斯固然人在娼门,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兼之心性狷介,能让她这般情怀失态赞不断口,足以申明孔晟的才名不是诬捏。
孔晟厉声喝道:“刘念,你莫要欺人太过!孔某再三让步,你还真当某家是软柿子不成?!你如果再出口热诚,休怪某家不客气!”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香叶,嫩芽。
周昶现在在内心将刘念骂成了一滩烂泥,心说这纨绔真是成事不敷败露不足。但为了大计,他还是不得不打着圆场,陪着笑容:“孔兄,切莫起火!刘公子也是一番热忱,并无歹意。来来来,本日我等以文会友,还是满饮此盏,尽释前嫌!”
“香叶,嫩芽。”
女孩内心感受诡异和古怪,她心道:既然孔晟如此有才,昔日如果表示出来,蜜斯岂会仇恨热诚于他?乃至,蜜斯会对他情有独钟,拿出这些年的积储来,为本身赎身跟了他也不是不成能啊。可他偏不,跑到玫瑰坊来极尽丑态,谁看了谁恶心!
刘念终究逮住机遇,他纵声狂笑起来:“孔晟,这便是你酝酿好久的传世高文?啧啧,香叶,嫩芽――望江楼诗会魁首公然名不虚传,诸位,让我等为孔大才子鼓掌为庆!”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
孔晟缓缓回身来望着周昶和刘念,声音固然安静但却有了一丝不耐,他的耐烦已经到了极限,不肯持续跟这周昶停止无聊的文试,干脆就一竿子捅到底:“就教周兄和刘公子,如答应够了?如果还嫌不敷,孔某另有七碗茶歌奉上――”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伏侍,尽向毛孔散。
三碗搜枯肠,唯有笔墨五千卷。
满座皆惊,世人昂首瞻仰那柄锋利闪光的破虏短剑,神采都变了。
刘念心花怒放,也举起酒盏来痛快地喝下,等他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时,孔晟清冷的目光倒是从他面前那酒盏底部的一抹红色上掠过。
孔晟晒然一笑,不觉得意,疏忽了世人或讽刺或轻视的目光谛视,倒背双手走参加中,朗声而吟:
洗尽古古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柳心如眸光中尽是热切的光彩,她有些痴痴地凝睇着孔晟的背影,冲动不已,至于先前对于浪荡子孔晟的无穷讨厌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世人筹办举盏时,孔晟却俄然淡淡道:“孔某本日身材有恙,不能喝酒,谢过周兄美意厚意了!”
茶
“茶。”
慕诗客,爱僧家。
“第一碗喉吻润,第二碗赶走孤闷;第三碗几次思考,心中有道;第四碗,抛高兴中不伏侍,足见气度开阔漂亮量;第七碗,已是两腋生风,欲乘清风归去成仙成仙。七碗茶,道尽了茶之神韵、美好,当世饮茶者能有孔家郎君如此大境地者,可谓凤毛麟角!”
蓬莱山,在那边?孔晟乘此清风欲归去……”
周昶高举酒盏的手顿时就有些微颤。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既然诸位一而再、再而三地催我献丑,那么,孔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且听我吟来――”
孔晟蓦地间神采一沉,探手将箫剑抓起,只听铿锵金鸣之声,旋便是一道白光闪过,破虏短剑飞射而出,插入阁楼雕梁之上,收回颤巍巍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