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逯行事不正、纵子行凶,可都有真凭实据?”

但等甄皇后的儿子诞下, 永昌帝却仍毫不踌躇地立为太子。

永昌帝愣住了。

两位相爷都表了态,永昌帝虽感觉不当,却也只能听取,说归去想想。

永昌帝摆了摆手,微微泛出红丝的目光落在奏本上的一串名字,气愤入迷。

永昌帝被吵得头疼。

纵欲过分后没多少神采的眼睛里添了不豫顾忌,永昌帝瞧向韩蛰,就见他沉眉肃目,一身暗红的锦衣司官服穿在身上,面庞刚硬,冷厉威仪。那双眼睛深如寒潭,仿佛是看破他的咨询态度,道:“据臣所查,戍卫延庆殿的将官,也曾被范自鸿招揽。”

韩镜倒是老谋深算,当着甄嗣宗的面,摆出举贤不避亲的态度,历数韩蛰入仕后的政绩功绩,保举他升任门下侍郎,兼任锦衣司使之职,为君分忧,安稳朝政。

永昌帝闻言思考,甄嗣宗却满心诧然。

甄嗣宗踌躇了半天,才勉强拥戴。

……

――范贵妃身怀有孕咄咄逼人,一旦诞下孩子能服侍人了,凭她那狐狸手腕,必能将永昌帝捏得紧紧的,甄皇后一定还能如现在般,趁着范贵妃不能侍寝的空档扳回局面。范逯虽倒了霉,范通的兵权却还握在手里,这类时候,他还不敢跟韩家闹翻。

韩蛰岿然不动,只垂目盯着暗沉的金砖。

这一去,因太子玉雪敬爱,甄皇后又奉养妥当,倒连着数晚宿在皇后宫中。

得知范自鸿暗里招揽禁军, 他最早想到的是龙体安危, 听完这话才蓦地反应过来,宫中住着的不止是他, 另有向来和婉端方的甄皇后, 和襁褓里就成了东宫储君的太子。

范逯一去,门下侍郎之位便空了下来。朝堂上的琐事永昌帝当然没耐烦去管,这等大事却不能回避,整日里沉湎在马球斗鸡场,百官的才气德行他都不清楚,也只能就教两位左膀右臂。

永昌帝这几日宿在甄皇后处,或是逗弄太子,或是击球斗鸡为乐,半点都没翻折子。闻声这动静,当即不悦皱眉,“范自谦又打人了?”

这类暗里来往的事,多是锦衣司暗桩盯出来的,永昌帝无据可查,却下认识信了。

不过内心才被韩蛰种下疑影,他又对儿子格外上心,踌躇了下,才道:“斗鸡明日去瞧,先去延庆殿。”

半晌没见永昌帝有动静,他才抬眸,“皇上若无叮咛,臣辞职。”

“没胡作非为?”那御史不平气,直白道:“范自谦由荫官在身,品级虽不高,也该由御史监察,去处有差自须弹劾禀报。臣已查问过被抢了女儿的人家,范家确切给了银钱,却只一两罢了――范相家财万贯,一两银子给儿子买个妾,不是强取豪夺?范自谦有官职在身,这般作为,实在有损朝廷颜面!”

这类小事,永昌帝平常是不会在乎的。

散朝后,韩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端然往锦衣司去。

床帐里情浓缠绵时, 哄女人的话不须费半点银钱, 永昌帝天然松了口风,换来范贵妃愈发殷勤放纵的服侍,日夜欢愉似神仙。

甄嗣宗夙来油滑,不急着答话,只沉吟思考。

永昌帝皱眉。

范逯闻言大骇,忙跪地哀告,永昌帝倒是肝火满胸,看都不看。

――范家虽有河东兵权,远水难救近火,客岁冯璋反叛时自顾不暇,也没能给他出半点力。倒是韩家率兵南下,力挽狂澜,韩镜也筹划朝政, 帮他管束着各处节度使不肇事, 连同那些言官们, 也都肯卖甄嗣宗和韩砚的面子, 不在朝堂给他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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