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跟令容并辔前行，冷峻的脸结实如旧，眼底里却添了点玩味，只侧头将令容瞧着，“拽着我走开，就是为此？”
令容翘着唇角，春光下笑意盈盈。
幸亏韩蛰点头，“不会，是为她好。”
“哦？”
是以圣旨一出，韩家虽未设席，前来道贺的同僚故旧却几近踏破门槛。
今后韩家的显赫权势，必能更胜畴前。
但他的申明却远在韩墨之上。锦衣司里杀伐驰驱，心狠手辣、果断悍厉的名声传遍都城表里，上自公侯贵戚，下至微末官吏，很多人都闻风丧胆，不敢直撄其锋。
杨氏淡然“哦”了声，因有高阳长公主亲至，便携令容去迎。
韩蛰微微皱眉，“重在厨艺。”
他本日该当休沐，玉冠之上面庞俊朗，也不带半个侍从，只穿一袭茶色锦衣，闲庭信步般走在茶梅簇拥的甬道上，见到韩瑶，眸光微动，旋即拱手，“韩大人，少夫人。”却将眉头微挑，带出笑意，“韩女人，这么巧。”
嫁入相府两年不足，韩家惯常来往的家世令容也都认熟了。身上背着三品诰命，内心又有了底，行事也不似畴前拘束谨慎，虽不及杨氏端方全面，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令容知她本日来进香所藏的烦恼，毕竟担忧韩瑶囿于苦衷，亦靠在墙上，“昨晚听母亲的意义，那位羽林校尉倒是合她眼缘。”
“或许兼而有之呢？他畴前就喜好去梵刹。”
她说得风轻云淡，但端倪间仍藏一丝落寞。
令容点头，她也看得出来，闲云野鹤般的少年突然变得冷僻沉默，却不知启事。
进香后吃了普云寺的素斋，直至出寺，也没再瞧见高修远。
厥后冯璋反叛，朝廷节节败退，民气惶惑，直至韩蛰力挽狂澜，剿平叛贼，安宁大局。
……
先前韩墨虽也曾入相，毕竟是文人出身，行事又慎重收敛，加上资格充足，行事老道，纵是父子同为宰相，旁人也慕其权势，羡慕罢了。
……
令容发觉他神态有异，内心微跳，自发避嫌，“对呀，明月洁白，只可远观不成亵玩。哪像夫君，还能挽袖烧出绝世甘旨，文韬武略，威震四方。”
韩蛰策马在前，令容、韩瑶同飞鸾飞凤紧跟在后，到得梅坞，仍旧只要管事应门。传闻章老已在回京途中，不日即将抵京，韩蛰听罢点头，叫他代为问候章老，便入内赏梅。
本日令容免她失态，韩瑶毕竟是感激的。
“他画得也好。”韩瑶想起那副并未送给杨蓁的梵刹枫叶图, 游移了下, 道：“可我感觉他变了，跟之前很不一样。看我们的眼神疏离了很多。”
风声寂静，因邻近中午，经堂里另有诵经声传来。
令容睇他一眼，语含打趣，“夫君当兄长可不太称职。客岁的事，瑶瑶早看开了。”
令容先前见她总不肯碰荔枝，还只当分歧胃口，却本来是抉剔的。
后宅里，则是杨氏跟令容一道欢迎。
如许的韩瑶，跟平常的利落明快截然分歧。
尚政借机回身，与她并肩而行。
韩瑶端倪添笑，打趣罢了，一扭头，却见令容拽着韩蛰衣袖，早走到四五步开外去了。
不过韩瑶的意义她明白。变不成高修远中意的模样，也不肯姑息着挑旁的漂亮少年替代，便只能割舍。付与豪情的事情，与其姑息，不如舍弃，再不触碰。
令容有点心疼，握住她手，“或许哪天，你会发明比新奇荔枝更合口味的。”
当年韩墨与章公望友情不错，韩蛰幼时与其子章素友情颇深，好几次带到府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