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的孙女。”

“身上热,散散热气。”

令容指着空碗,“醒酒汤啊,新配料,新熬法,一碗一千两。”

“倒是我忽视了,没去看望。”杨氏一笑,“该请个太医瞧瞧。”

“夫君先穿好寝衣。”

“昨日回的,拖家带口。”

“没有啊。”令容将他寝衣阖上,拿扣子系紧了。

“哪个章女人?”

她虽年纪不大,却已是朝中数得过来的三品诰命,章斐即便年长,还是白身,礼数所需,端然拜见,“少夫人果然天姿国色,福分过人。”

令容却已全然回过神来,起家帮他解开衣衫,“夫君喝酒了?”

章斐点头,“韩大哥才拜了相,夫人诸事繁忙,这阵子时气多变,还该保重身材。”温婉说罢,便看向令容,“听闻韩大哥已娶了少夫人,想必这位就是了?”

她瞥了一眼,并没起家驱逐,脑海里仍有半根弦松着,神游未回。

韩蛰唇角微动。这还是前两天在厨房,令容想吃新买来的银鱼,他忙着抽不出空,随口说做一盘菜一千两银钱,成果她当真从柜子里翻出几张银票递给他,韩蛰没何如,只好抽暇去厨房帮她掌了火候,安抚她的五脏庙。

“上回那几张呢?”

待令容再出来时,屋中灯烛半熄,韩蛰寝衣微敞,已在榻上坐着了。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比起客岁设席时的热烈繁忙,这般零散安逸的接待并不费事,且挨个号召,比一堆人围着的场面轻松些,无需太费心。不过毕竟需迎送接待,令容回屋后躺在美人榻上,便不想转动了。

幸亏这二位只是来道贺而非赴宴,坐了一阵,喝了两盏茶,仆妇又来禀报说宁国公夫人来道贺,便起家先走了。

回过甚却见令容站在榻旁,纤细柔滑的手掌摊在他跟前,杏眼微挑觑着他,要账似的。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韩蛰挑眉,“没银钱。”

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语气温婉,姿势端方,但是四目相对,那双沉寂的眼睛里仍有打量的意味。

韩大哥,呵,嫁进相府三年,令容还是头一回闻声有人这般称呼韩蛰。

谁知这么快,她便来索债。

只是这位章斐,安温馨静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干脆临时抛在脑后,闻声帘帐外有脚步声,畴昔将那才熬好的醒酒汤接了,端进内里,递给韩蛰,“醒酒汤,夫君先喝了,免得积着伤身。”

未几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韩蛰接过,抬头喝尽,将空碗搁在中间。

这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态度!

令容那点子因“韩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寻不到发作的出口,再问下去又显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韩蛰发觉,反倒叫他嘲笑。

韩蛰唇角微动,“章素的mm?”

现在太师的孙女站在跟前,二十岁的年纪,锦衣裁剪得贴称身材, 发间珠钗柔润, 与高原长公主的华丽骄奢差异, 那张脸也生得清丽, 气度温婉,一身的书卷气。

“家母身子结实,原该来亲身道贺的,只是途中舟车劳累,刚回都城又不平水土,才命侄女先同长公主一道来道贺,她身子病愈了再来拜见夫人。”

“仿佛是吧。畴前总跟着夫君玩的那位。”

“跟夫君有渊源的却未几。”她小声嘀咕。

“是有七八年了。”杨氏点头,“令堂身子可好?”

这般年纪被称为女人,实在叫人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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