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朝局上,把握天底下各处奥妙动静、刺探重臣去处意向,有极强战力的锦衣司明显比门下那些文官有效很多。
……
韩蛰神情似是僵了一瞬,旋即,那双冷僻的眼中浮起讶异欣喜。
“不过甚么?”韩蛰皱眉,伸手探她额头,有点担忧。
韩蛰将那画像盯了半天,才连同手札支出屉中,揉了揉眉心起家。
虽说已升任门下侍郎当了相爷,那边的事情却不算太多,韩蛰也只在震慑部下、商讨朝堂大事时才摆出相爷身份,更多的精力却仍在锦衣司。
现在有了韩蛰的骨肉,再瞧这屋子,表情就稍有了些分歧。
送走婆母小姑,便往侧间里去,写家书给宋氏报喜。
令容诧然,起家相迎,未待她开口,杨氏已然道:“徐郎中说的是真的?”
有孕的人不宜劳累,且现在寒冬腊月,如果出门受寒吹了风,用起药也费事。杨氏先前安排令容做事,不过是想教她些办事持家的体例,现在令容有孕,天然便将俗务都免了,只叫她放心养胎,如有甚么话,尽管打发宋姑,不必冒着北风跑来跑去。
排闼出去,外头北风凛冽,卷着雪砧子直往脖子里钻。锦衣司各处的灯火都还亮着,值守的卫士身上落了一层雪砧子,眉毛都白了,却仍站得笔挺,纹丝不动。
乌沉宽广的大案上摆着一副画像,并一摞从别处搜来的手信。
令容点头,头回被人问及房事,有点羞赧地笑,声音又低又软,“大抵是对的,这个月的月事也还没来――母亲受寒要紧吗?”
这实在是怪事,韩蛰拉住令容,瞧她神采,“是抱病了?”
韩蛰暴露个惊奇的神采,“你竟然会没胃口?”
途中苦思的事暂被压下,韩蛰走过天井,宋姑掀起门帘,笑容比平时浓了很多。
令容便将克日贪睡又无端干呕的事说了,靠在软枕上,由女郎中评脉。
令容松了口气,这才缓缓绽放笑容,想起十月里的月事,感觉奇特,就教过徐念,得知有些人有身之初会来月事,跟她那症状类似,才算放了心。又就教些养胎时需留意的事,谢了徐念重金,叫人好生送出府去。
令容笑眯眯地点头,“谁叫夫君做得好吃呢。”
徐念的医术杨氏信得过,瞧着令容,低笑道:“日子对吗?”
“都在代州,两人还是猎户,一人参军下落不明。”
这动静来得实在俄然。
“对啊。”令容渐渐往外走,无精打采的模样,“今早对着红菱做的早餐,不但没胃口,还感觉胃里不舒畅,勉强吃了点粥。晌午的菜也没滋味,唉,想想真不幸。”
“是代州暗桩报来的动静。”
“派个得力的人去查实。”
韩蛰不明以是,径直往侧间去,便见书案旁炭盆烧得正旺,令容躺在一把宽椅里,珠鞋儿翘在外头,垫着一把小杌子。那圈椅是她惯常用的,入冬后垫了两层厚褥子,搭半幅在椅背上,她躺得甚是舒畅,左手握着书卷,右手从书案的蜜饯碟子里取蜜饯吃,嚼得津津有味,看得出神沉迷。
这阵子忙得短长,实在是过于忽视了,今后须格外留意。
樊衡办差在外,现在站在韩蛰跟前的是另一名帮手郑毅。
那日谷口暗藏的人却明显是射箭中的佼佼者,不止箭术精准微弱,凭马速判定去势的本领更是世所罕见。那工夫非一朝一夕能成,哪怕锦衣司最强的弓箭手也一定能做到,当真落在掌兵之人的手里,不成能只做个弓箭教习。
“喜脉?”
令容呆坐了半天,想起丰和堂里另有事,忙加了厚衣裳,正要出门,却听外头人语鼓噪。旋即,杨氏便携着韩瑶笑吟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