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魁伟的身姿站在门口,头顶上还是乌金冠束发,冷硬的端倪带着深冬寒意,衣裳磊落,腰间踥蹀未解。外头风吹得冷,韩蛰披了件墨色大氅,领口一圈风毛乌油油的,将冷硬的端倪衬在当中,平增端贵威仪。
没尝过销魂蚀骨的滋味,禁止矜持轻而易举,现在要重新茹素,实在有点艰巨。
不过哪怕韩蛰外出,饭还是得吃的。
韩蛰出了浴房,半敞寝衣走到榻前,就见本来那幅广大的锦被已被收起, 另换了两幅小的, 规端方矩各自放开,中间隔开半尺的间隔,泾渭清楚。而令容则紧贴床榻里侧平躺着, 裹得跟粽子似的,姿势却端端方正, 不偏不倚,只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瞧他。
“少夫人的舌头公然刁钻。”红菱笑着打个哈欠,“今早我可涨了很多学问。”
宋姑瞧着忍俊不由,“少夫人这是有苦衷呢?”
若不是她端倪间的韵致已跟畴前截然分歧,韩蛰乃至狐疑是回到了初结婚的时候。
自打韩蛰四月里外出,连着大半年繁忙,她已有好久未曾尝过他的厨艺。
韩蛰身居高位公事繁忙,又在这节骨眼,外出办差是常有的事,她当然不能说甚么。
说罢,顺手帮他解了踥蹀搁在中间,殷勤地搬水盆给他洗手用。
就跟幼时盼着过年似的,想到明日韩蛰即将回府,内心便忍不住雀跃。
现在突然旧事重温,像是从隆冬转到寒冬,令容现在的年纪在房事上不算太热中,在旁躺了半晌便安然睡去,他倒是气血方刚,惦记取销魂滋味,内心跟猫爪挠似的,血气暴躁,几近想扔了书翻身将她压着,哪怕逗一逗也好。
令容先前已从食谱了挑了中意的菜色出来,叫红菱捣鼓了几样,又将韩蛰写了法门的菜色做出来,好歹熬过了头两日。
是以今晨四更末起家,便让宋姑将红菱从被窝里拖出来带到厨房,指导了些要诀。
“不必。”韩蛰点头。
“连夜措置完工作就赶返来了。”韩蛰瞧她杏眼傲视,尽是等候,不由勾起唇角,“想做甚么?”
她裹着被子滚到他的位置,没能实施昨晚睡前“稳定动”的承诺。
令容在屋里坐不住,干脆起家,“我们也瞧瞧去。”嘴里说着赏梅花,内心却仍按捺不住,到韩蛰厨房门口便立足了,感觉嘴里寡淡,该寻摸点好吃的。
回到榻边,令容已经睡熟,屋里的灯烛被他熄得只剩两盏,暗淡宁谧。
“吃饱了才有力量赏梅。”令容迎畴昔,若不是有宋姑和红菱在场,怕是得扑到韩蛰怀里去。幸亏她禁止住了,眉眼弯弯,笑生双靥,“夫君不是明日才回吗?”
红菱对这位冷厉威仪的相爷毕竟畏敬,听他亲口指导,更是如奉圣旨,当时困意消逝,将叮嘱服膺在心,每样菜都做得格外用心。被点拨透了关窍,味道天然差异平常。
令容诧然,喜出望外,“夫君?”
侧间里没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目光落在满架的书,倒能心平气和些。
打扮后去用早餐,红菱备的菜色比平常平淡爽口了很多,那碗肉末青菜粥不油不腻,入口苦涩,另有几粒腌青梅,甚是开胃,味道比红菱平常做的超卓很多。
本来兴冲冲地等着晚间韩蛰返来,能劳烦他做道甘旨吃,谁知后晌沈姑递来动静,说河东出了点告急的事,韩蛰有公差在身,临时定了要出都城一趟,来回怕是得四日,让令容好生安息养胎,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