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范贵妃虽未能重整昔日威风,范香却凭着年青,又有亲姐姐指导,虽未传出喜信,却也抬了妃位。姐妹二人在后宫斗丽,因太子日渐长大,须有人贴身顾问,永昌帝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旧年的最后一日下旨,解了甄皇后的禁足。
两人结婚也是在腊月初,转眼已是数年。彼时他满心冷厉刚硬,于婚事也不过奉旨走个仪程罢了,被杨氏催着穿了层叠累坠的冠服,往门口迎亲时,乃至感觉不耐烦。
“一年!”令容对着他的目光,又有点心虚,“半年……”见韩蛰仍直勾勾盯着她,躲不过锦衣司使鹰鹫般锋锐洞察的目光,低声道:“太医说,头三月和后四月不能。”
“初九。”
忙繁忙碌的年节畴昔,因年初朝堂官员有些变更,吏部尚书年老去官,韩蛰力荐之下,在处所政绩斐然的宋建春得永昌帝首肯,调入都城,主掌吏部。
“我……捶背?”
令容只好寻个端庄话题,“瑶瑶出阁后,金州那边也该结婚了。我备了礼,到时候……”
韩蛰如常坐下去翻书,却觉心不在焉,往她身上瞟了两眼,腻白柔滑的肌肤像是上等细瓷,红唇柔滑,眉眼多娇。
韩蛰总算有了盼头,虽没敢碰令容,却仍用旁的体例,暂将攒着的火纾解。
……
夏季里穿得厚,外头披着大氅,里头亦是层层叠叠。因是韩瑶出阁的日子,韩蛰身为兄长送亲,衣裳穿得也颇贵重,墨青色的锦衣绣着金线云纹,长袍宽袖,腰间革带系紧,解起来不大轻易。
这日韩蛰可贵空暇,因令容有身后甚少出门,憋闷得短长,加上韩瑶和尚政这对小伉俪要去郊野踏青赏花,见令容眼巴巴的甚是等候,便带她一道出城,去城外散心。
令容低头避过他目光,如常帮他宽衣。
“用过了。”韩蛰顿了下,续道:“陪你再用点。”
“是哪天?”
除夕夜落了场极厚的雪,却无损于年节的热烈氛围。
沐浴后她身上有股暗香,小巧身材包裹在寝衣底下,勾画起伏弧线。
先前甄、韩两家来往勤奋时,甄夫人还成心将甄四女人许给韩征,现在另寻高门,又有县主的虚衔撑门面,甚是得意。
那位是当今甄皇后的mm,嫁的又是山南节度使蔡源中的次子,甄皇后为抬蔡家门楣,虽在禁足中,却仍凭着东宫的面子,从永昌帝那边求了个县主的虚衔给甄四女人,虽不授封地,婚事却办得格外风景。
……
腊月深冬, 入夜得早, 酉时才到,天已昏昏沉沉的。
禁止矜持地睡了半个月,那血气倒是越来越暴躁了。
韩蛰唇角动了动,想起那日她的华服盛装,有点悔怨当时的暴殄天物。
“送瑶瑶出门时,她哭得悲伤。”韩蛰将她按在胸前,任由衣裳狼藉挂在身上,拿指腹摩挲她红红的眼眶,低声道:“你当时出阁,也哭过吗?”
春初天暖,泥融燕飞,又是一年万物竞荣,群芳渐放的时候。
韩蛰唇角动了动,不去碰革带,却俄然伸臂,将令容抱在怀里。
韩家倒是沉得住气,将樊衡从各处网罗来的证据筹办齐备了,就等仲春底各地举子上京赴春试,趁着都城最热烈的时候,扯开甄家满口仁义之下的各种罪过。
韩镜纵对令容有偏狭之见,因宋建春和曹震是姻亲老友,虽不决计招揽,却也很痛快地带着他去了吏部衙门。
韩府儿媳出自将门,母家手握京畿兵权;孙女攀亲尚家,得西川节度使重礼相贺;现在添了个宋建春,虽只是姻亲,却也算是跟江阴节度使有了些九曲十八弯的干系。祖孙俩居于相位,手里握着掌控天下奥妙动静的锦衣司,这等权势,比之韩瑶出嫁之前,又显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