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还是瞧着韩蛰的面子。
韩蛰率军出征, 府里有些事便得韩墨出马调停, 借着昔日同僚友情, 给韩蛰铺路。
雨簌簌往下落，打在伞上，有些喧闹。
到得府门口，却又遇见披着斗笠骑马而来的宋建春。
……
“无妨。”杨氏拍了拍她的手，“归去安设好昭儿，我叫人备车。”
“说是老太爷病了半月没撑住，昨儿去了。少夫人――”见令容身子晃了晃，枇杷忙伸手扶住。
赵叔是傅锦元身边的人，令容闻言大惊，“甚么讣告？”
令容是以对蔡氏颇存几分好感，格外留意，谁知留意很多了，就又觉出不对劲来。
丰和堂里，韩墨和杨氏对坐在客堂，面带悲戚。
蔡氏的脚步愈来愈快，越走越偏僻，终究在一处长年锁着的库房前立足。
对令容亦然。
这些陈迹不算太较着，藏在和蔼的表面下，令容乃至思疑是她多心了。
门房将人迎入，宋建春自去找傅锦元，杨氏和令容则往内院，去宋氏那边。因老太爷病倒后傅益悬心，蒋氏前阵子就已回了金州，帮着宋氏摒挡琐事，偶尔奉养汤药。这会儿丧事办起来，阖府高低满目惨痛红色，儿孙们披麻带孝，丧音遥遥可闻。
何如禁军里两员干将都远赴边塞, 范家的眼线被顺蔓摸瓜查出很多，且都城里闹了几桩乱事，都跟范家埋下的暗线有关，唬得永昌帝如惊弓之鸟，看谁都可疑似的。
夜幕下全部后园都很温馨，晚风飒飒吹过，带着清冷寒意。
令容点头，瞧着桌案上的讣告，鼻头有点发酸，“母亲，我想……”
再一瞧那方向，心中更是迷惑――园子西北角是些搁置杂物的库房，连管事都不常去，蔡氏是府里的少夫人，往那边去做甚么？
这回傅家的讣告送畴昔，宋建春克日在吏部的事不算太多，便告来了两日休沐，筹算明日去拜祭，连夜赶回。因惦记令容，特来同业。
屋里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语带威胁。
宿世家破人亡，此生可贵全面，令容偶尔梦回，总感觉这安稳仿佛是偷来的，弥足贵重。爹娘健在，兄长得展抨击，待韩蛰安定战事，府里哪怕不求隐蔽，也能安享伯府尊荣。谁知祖父竟没能撑到当时，如许快就放手人寰？
还没走出银光院的门槛，就见枇杷仓促跑出去，面带惶恐，浑身湿透。
宋氏明白轻重，深感杨氏美意，叫人请入客院住下，又带令容去见傅锦元。
宋建春待mm向来上心，宋氏又跟傅锦元豪情和谐，这些年傅家婚丧嫁娶，都会给宋建春递信。畴前宋建春到金州做客，傅老太爷也会殷勤接待，友情颇深。
皇宫里永昌帝心惊胆战, 从未有过的体贴朝政, 每日都要问几遍战况军情。
“少夫人，奴婢方才刚在路上遇见赵叔，他是来送讣告的。”枇杷的声音都在颤抖。
但昭儿毕竟年弱，迩来都城表里不平稳，实在不宜带在身边折腾。
杨氏瞧见，招手叫她近前，握着她手，“你都晓得了？”
令容幼时颇得傅老太爷呵宠，因傅益不在，孙辈只要傅盛，便在府中多留两日，算是送祖父最后一程，也顺道陪陪傅锦元和宋氏。
令容呆呆站着，握住枇杷的手，停止不住地颤抖。
隔着老旧的窗扇，传来屋门开锁的动静和蔡氏抬高短促的声音，“又找我做甚么？府里办丧事人多眼杂，若被人瞧见，我可不管！”
一行人出了都城疾行，傍晚时分到达金州，傅府外已是一片哀戚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