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缠绵,沾衣欲湿,孤竹山翠色正浓,风中绿浪微摇。

他因刺杀甄嗣宗而被判的罪名在韩蛰即位大赦时就已赦免, 三年前就已非戴罪之身。这数年四周游历, 返国度乡龙游县, 也去过北地和岭南,沿路风霜将少年白净的肤色吹得稍换,那股灵秀却化为仙风道骨,随心去处,徘徊山川,修习乐律。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渗入脖颈、淋得衣袖潮湿。

若不是前阵子遇见傅益,得知傅锦元这些年刺探他下落的事,他仍没有回京的筹算。

北苑有林木风景,亦有宫殿亭台,是夏季里设席闲游的好处所。

“入宫已有两刻,按皇上的意义,已请到北苑去了。”

悯帝是永昌帝驾崩后的谥号,高修远在外游历,晓得永昌帝禅位、驾崩,原觉得这孩子也难保住性命,却本来他还活着,在梵刹听高僧教诲。惊奇之余,不免推开窗缝多瞧了几眼,那孩子虽听得当真,偶尔却走神似的,望着树梢屋檐,眼神茫然。

高修远确切没想到,傅锦元竟然还会记得他。

如山头明月,可瞻仰,却难以触及。

直至这回韩蛰要调他往别处,心上人才算点头嫁给他,跟着他回京再南下。

高修远闭上眼,仿佛还能瞥见她站在阴暗的监狱里,隔着一道铁门,直言劝说,将彼时低沉而有望的他,从深渊拉回。

知事僧是前年新来的,却认得傅锦元,请两人入内。

这府邸不算宽广,客房却也很多,傅锦元当即安排高修远在府里住下,等傅益从衙署返来后,三小我掌灯把酒,促膝而谈。

“都好,都好!”傅锦元笑容满面。

四年多的经历,一夕间娓娓道来,就着窗外时缓时疾的雨声,不觉已是天明。

数今后,韩蛰收到一副竹林图,有人端坐林下,悠然操琴。

……

一别数年,城楼上飞檐翘角,面孔未改半分, 气象却已截然分歧。

高修远浑不在乎,将那斗笠挂在马鞍前的小铁钩上, 催马入城。

……

高修远跟着他坐入椅中,体贴得至心实意,“伯爷和夫人现在身子都健朗吗?”

熟稔而欢畅,仿佛经年久别只是弹指罢了,没半点陌生客气。

傅锦元点头,“是他画的。”

“他返来了?”

男童瞧着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戴绫罗,面皮白净,听得合法真。

没了雨幕遮挡,面貌便能看得清楚,那表面眉眼,明显是高修远无疑了!

高修远一身霜色锦衣, 两袖潮润清风,昔日少年隽秀的表面渐而结实,眉宇间多几分冲淡气度, 浑身清隽如旧。雨丝飘落在脸上,带着凉意, 全部城楼覆盖在昏黄烟雨里,车马川流,卫兵值守,威仪却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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