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正与两侍卫合力反对刺客,没留意瞧见方才的暗箭,见是禁军将领赶来,稍松口气――那将领他熟谙,名叫长孙敬,先前在羽林卫时是韩征的下属,技艺跟他不相高低。
捏着满手心的汗瞧畴昔,那将军抽出佩剑,径直攻向韩蛰。
韩蛰神采冷凝,“长孙敬叛君背主,与刺客里应外合,欲杀禁军灭口。”
韩蛰在行宫不能佩剑, 身上只带着尺许的匕首, 短兵相接,稍有些亏损。
见他右臂血红,不由惊奇,没敢多说,又看向长孙敬。
她活了两辈子,从没像方才跑得那么快,岩缝狭小,擦得她身上生疼。
也许是刺客声东击西,追到此处的侍卫只要三名,前面并没旁人赶来。
“无妨,箭上没毒。”韩蛰瞧着令容,方才的严峻褪去,不自发暴露些许笑容。
突然悬起的心又落入腹中,韩蛰松了口气,朝她走畴昔,“如何躲在这里。”
令容羞窘,再试了试,仍挤不出去,不由沮丧垂首,“夫君,仿佛卡住了。”
韩蛰不再恋战,退身避开,旋即追向前面的刺客,将此人留给追来的羽林卫。
那中郎将还问他伤势如何,韩蛰只说无妨,自取了惯常照顾的药粉,扑了些在伤口。见旁人已走远,他才大步走向山洞,目光四扫,没见着令容的身影,心中蓦地一慌,正想出声叫她,只听里头有人道:“夫君,我在这里。”
令容胸腔狂跳,晓得负伤的韩蛰一定能赛过这些恶虎,一眼扫见山洞里有个颇狭小的裂缝可容藏身,当即大声喊道:“刺客在此!刺客在此!刺客在此!”
令容大惊,心机飞转,就见那将军敏捷持弩搭箭,对准韩蛰。
裂缝狭小,岩石嶙峋,她嘴角噙着笑意,很有些对劲的模样,头上的网巾被蹭歪也浑然不觉,吵嘴清楚的眼睛四周打量,“那人走了,不会再追来了吧?”
转眼之间情势折转,长孙敬没法杀人灭口,想逃脱时又被韩蛰缠住,过了会儿,十数名禁军听着哨箭的响动追来,合力将他拿下。
他惯在刀尖厮杀行走,一眼望去,便能估测四人武功深浅,遂避开锋芒, 身如疾风, 扑向技艺最弱的那人。
刺客共有四人,身上藏着利剑, 行刺不成反被追捕, 这会儿已红了眼,见有人来反对, 挥剑便砍,欲迫他让开逃命的路。
软软的声音,带着险中逃生的高兴。
令容早已捡了石头在手,用力砸向远处草丛,打得茅草乱晃,旋即便出浑身力量,兔子般窜向那狭小细缝,钻入此中藏起。
“放心,不会有事了。出来吧。”
韩蛰紧追不舍, 这半晌迟滞间, 他的手已如灵蛇绕向那人手臂。
韩蛰面色陡变,长孙敬反应更快,当即抽身退出,往这边扑过来。
“躲那叛变的将军啊,这儿埋没狭小,那人长得五大三粗,铁定想不到会藏人。”令容身在夹缝,感觉还挺风趣,只是担忧韩蛰,“夫君方才被暗害,伤势如何,要紧吗?”
只不太长孙敬出身寒微,虽有冠绝禁军的技艺,也未能谋得高位。年初时长孙敬不知为何犯了禁军的端方,被杖责了一通,发配到行宫,只做那百余名守宫侍卫的小统领。
此人是禁军打扮,看那身装束,比方才追击而来的侍卫级别高出很多,如此身份,想必技艺出众,足可襄助韩蛰。
右臂的伤痛对他仿佛全无影响,回击用力一甩,匕首脱手而出,掷向跑在最前面的刺客。左手剑却不断,出招迅猛,刺向对方膝盖,又准又狠,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