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满头青丝只拿金环束起, 黑缎般披垂在肩头, 平常神采奕奕的脸庞微微泛白, 少些赤色。微蹙的黛眉下, 吵嘴清楚的杏眼里水光氤氲, 里头异化惊骇欢乐,贝齿轻咬柔滑唇瓣, 委曲不幸。

――数年行走刀尖,鲜血溅开、铁汉丧命时,他连眉头都没皱过。负伤中毒、靠近丧命的时候,浑身疼得抽搐,内心却浮泛洞的。这会儿将娇软荏弱的她抱在怀里,看她泪珠儿掉下来,他却觉心被无形的手狠狠揉搓,疼得短长。

冰冷的剑尖抵在喉咙,长孙敬面不改色。

“夫君――”令容叫住他,“堆栈里的饭食千篇一概,不如我们去内里?方才我问过伴计,出了这条街,左拐走一阵是个巷子,有很多本地驰名的吃食,到亥时才打烊。我们去那边好不好?不会担搁太久。”

阖目时,一滴眼泪又滚下来,滑向唇边。

身为夫君,倘若连她都护不住,将来又如何护天下人?

“多谢夫君!”令容欢乐。数日委曲苦累,这会儿恐怕也就美食能让她心境好转。遂去榻边取了披风罩着,将胸前丝带系做胡蝶,因怕夜风寒凉,顺道连帽兜也戴着。

再回到客房时,令容沐浴已毕,换了极新的衣裳,因不会梳发髻,仍旧拿金环束发。

“夫君, 你可算来了。”她委曲哒哒的, 在韩蛰胸前蹭了蹭。这一起担惊受怕,身上委曲难受,内心更惊骇煎熬,在长孙敬跟前她必须强装平静,到了韩蛰怀里,紧绷的弦终究松弛,满腹委曲便顷刻涌了上来。她埋首在韩蛰怀里,不自发地抽泣。

“是我来晚了。”他紧握的拳头轻拍令容后背,声音也微微颤抖,“他有没有伤你?”

韩蛰不出声,将腰间佩剑反手丢在门口,拳头紧握,卯足力量便砸向长孙敬。他脱手向来又准又狠,长孙敬躲到一半,脸上如挨铁拳,立时有血腥味伸展。

两人出得堆栈,外头华灯初上,人语欢笑透窗而出。

“好,来过秭归数次,倒没尝过本地美食。”

他没需求拦着。

令容被长孙敬挟持了十来日,终究逃出魔爪,伏在韩蛰怀里的时候,只觉累极了。

再睁眼,已是县城行人熙攘的贩子。

长孙敬瘫躺在地,嘲笑,“我虽逃亡天涯,却非轻浮之徒,不屑辱□□女。何况她面貌出众,心性聪明,像是上等珍宝,无缘无端,何必伤她。”

韩蛰盯着他,半晌后才挪开目光。

山间风大,韩蛰解下披风罩在令容身上,见她不哭了,才催马转出。

韩蛰面色冷沉,内心恨得发疯。

混乱而有力的心跳, 清楚清楚地落入耳中, 令容伸手环在他腰间。

长孙敬身无束缚,当即拳脚相迎。

“我看看。”他的声音近乎和顺,见令容昂首时泪眼昏黄,捧着她脸,拿指腹悄悄擦掉眼泪。带着薄茧的指腹掠过柔滑肌肤,眼泪潮热,脸颊柔嫩。他眼底墨色更浓,拿起她手腕,便见柔白的肌肤上留了两道红痕,格外夺目,明显是被绳索勒的。

“疼。不过夫君来了,就不消再刻苦。”令容哭了会儿,又感觉不美意义,咬着唇笑了笑,如初夏芙蓉含露。

韩蛰俯视,长孙敬昂首,两人目光对峙,像是利刃比武。

樊衡却面露愧色,“部属渎职,守着这里。”

韩蛰唇角微动,“好。不消帮手?”

山风吼怒, 蹄声如雷, 远处长孙敬的马一声长嘶,旋即想起金戈交鸣之声。

韩蛰并未参战,策马拐到背风僻静处,双臂撑着令容腾空回身,改成相对骑坐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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