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令容去找韩瑶,那位打扮已毕,也跟杨氏问安过了。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去杨氏的小厨房熬了平淡的粥,陪着杨氏用过午餐,便跟着二房的刘氏婆媳一道出门,去寺里进香。
谁知本日韩蛰真就弄来了乳鸽?
她只当是红菱折腾来的,正觉腹饿,翻开一瞧,里头端端方正摆着一小盘糯米排骨,光彩红亮,香气扑鼻。
杨氏平常保养得宜,甚少抱病。昨晚本来无事, 因陪着太夫人回屋安息时起了几句吵嘴, 勾起昔日恨事,加上喝了几杯酒心烦气躁, 回丰和堂的途中感觉浑身不舒畅,将披风解开些许透气。
昨晚的不镇静抱怨完,她的神采和缓了些。
“气度局促便能肆意出言伤人?”杨氏再硬气的性子,受气抱病,也恨意难平。
未几时锅中油热,韩蛰自提了乳鸽在手,拿汤勺舀油,浇在乳鸽身上。热油淋在乳鸽,滋啦啦作响,香气四溢。待整只光彩金黄的乳鸽炸好,韩蛰搁入盘中前,先撕了一块给令容伶仃备着,令容试了试感觉烫,赶紧摸摸耳朵。
过后,杨氏公然请了嬷嬷来教令容入宫见驾的礼节,顺道连韩瑶都受了遍提点。
“好。”
“我明白你的意义。”韩墨见丫环端来热水,接了递给她,又挥手叫人出去,“甄家的女儿当然有效,将来一旦出事,征儿必得割舍。若能有别的路,最好别走这一步。”
令容深吸口气,转头就见红菱笑吟吟走了出来。
他能敏捷承诺,倒叫她不测,看在红烧乳鸽的份上,总算谅解了他。因这道菜做到内内心,令容芳心大悦,还送了个寺里求的福袋给韩蛰。
令容不美意义地笑笑。腊月尾时府里得了很多野鸽子,大厨房做成山药鸽子汤送来,令容吃饱喝足后贪婪不敷,随口提了句如果乳鸽肉就更好了。
“好。”韩蛰承诺得倒利落。
这明显是借口了。
……
――对太夫人这个婆婆,杨氏芥蒂极深。
“那今后若喝了酒,夫君去书房睡。”令容提前提。
令容应了,见杨氏病得不算沉,稍稍放心,出门后脚步稍驻,“夫君先回吧。”
“还用问?”
满都城的贵家女眷几近都在这日进香,韩家哪怕避开最拥堵的前晌,到寺里时也是人头攒动。令容跟着进香许愿,求了福袋,乘车归去时瞧着贩子两侧的喜气洋洋,内心总算痛快了很多。
“嗯!他亲身送来的,说少夫人进香劳累,该补一补。还说等少夫人吃完这个,移驾往厨房走一趟,那边有更好吃的。”
到初六那日,韩墨带着杨氏、韩瑶和韩蛰、令容,一家子浩浩大荡,齐往杨家去喝满月酒。谁知走至半途,年节里仍兢兢业业守在锦衣司的樊衡俄然赶来,低声跟韩蛰禀事,韩蛰神采稍肃,跟韩墨低声商讨了半晌,便纵马走了。
“这我天然明白。我想带着令容一道去,问问你的意义。”
杨氏背靠软枕,正面色冷酷地解释原因,“……征儿虽不是我亲生,他跟存静处得和谐,又记在我名下,这些年我也没少疼他。原是老太爷叮咛我多挑几户人家,渐渐考虑。我不肯娶甄家女儿,是怕将来情势一变,征儿夹在中间难堪。太夫人听了,就说是我挟私抨击,见不得征儿好,放着公府令媛不娶,偏要寻个不敷显赫的家世,清楚是欺征儿的出世!”
“昨晚喝了酒,”韩蛰知她脸皮薄,抬高声音,“少夫人包涵。”
“是夫君?“
韩蛰将她盯了半晌,点头,“好。”出了丰和堂,也没去银光院,先往书房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