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的私宅。”傅益走至桌畔,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一杯。
待水落石出,祖孙间必会有场争论。
没过量久, 韩家少夫人在客舍被人劫走的动静不胫而走。
而这些,却将令容卷了出来。
他端着满脸不豫往里走,见唐敦站在人群后朝他点头,随便扫过,便去坛前听经。
公然,没多久就传来了韩镜发起做水陆法会,让女眷去拈香听讲的动静。
她有些烦躁,听到极轻微的窗户响动后,便竖起耳朵谛听。
韩蛰怔了下,决计放轻的脚步再不收敛,两步入帐,卷着尚未散尽的夜风寒气,坐在榻上,将令容连同被褥一道揽在怀里,两只手臂铁铸似的,力道很大。
独一的能够,便是韩镜受命,让他冒充投奔范家,筹算借范家的手撤除令容。
傅益在别苑前驻马,亮了个腰牌,那管事见了,当即躬身请入此中。
到日掉队,有仆妇端来饭菜,又备了热水,奉养得甚为勤谨。令容舒畅地沐浴罢,换了稍显宽广的寝衣,上榻睡觉。
兄妹俩坐着说话,直到傍晚将近,傅益才往别处去安息。
事涉朝堂争斗,傅益没提锦衣司,也不见樊衡踪迹,恐怕这回杨氏用的是娘家的人手,且是能暗中埋伏埋没,让久在军中的范自鸿都难以发觉的妙手。
韩蛰返来,都城必会涌起暗潮,唐敦这回露了形迹,今后会更肆无顾忌,须早些设法报那一箭之仇。
柔嫩声音、娇丽笑容皆如驰念的滋味,韩蛰点头,将她抱得更紧。半晌后,沉声道:“我来晚了。”
竟然带着点歉疚的意义。
……
宽松的寝衣被蹭开,酥胸微挺,领口未系紧,稍露春光。满头青丝披垂在肩,带着熟谙的淡淡香气,身材也比拜别前饱满了很多,抱在怀里能感受得出来。暗淡烛光下,那双水杏般的双眼犹带笑意,眉梢娇媚,双唇柔滑。
――韩蛰才在楚州得胜, 率残部归京, 都城里却有人选在此时对他的夫人脱手,是何用心!范家跟韩家的明争暗斗,世人也多看在眼里,一时候测度纷繁。
他在暗夜里目力仍极好,将前路辨得清楚,脑海里却半被令容的模样占有。
兄妹俩穿过一条极窄的羊肠小道,骑上备在那边的马,往东而去。
“方才有点怕,夫君返来就不怕了。”
令容睁着眼睛,在帷帐里入迷。
屋内安温馨静, 扣了数下也没人回声, 飞鸾发觉不对, 当即破门而入,只见枇杷晕睡在榻上,令容却不见踪迹,慌了手脚, 当即报予杨氏。
但坚固的胸膛,有力的双臂,熟谙的男人气味,却叫令容脑海紧绷的那根弦顷刻松了。她攀着他肩膀坐直身子,声音带了欣喜笑意,“夫君如何返来了?身上好凉。”
屋中炭盆稍得旺,热气熏人,令容解了披风搭在架上,猜疑开口,“这是那里?”
“惊骇了吗?”他又问。
正三品的诰命被掳走,卖力表里禁严的禁军也难逃干系,动静报到正赶到寺门,筹办去听高僧讲经的韩镜那边,相爷闻之微怒,只是皇家佛事为重,遂与禁军副统领商讨过,调拨十数名禁军去搜索。
像是有东西吊着、牵引着,让夙来沉寂的心忍不住愈跳愈快。
令容几近是惊坐起来,讶然看着本该在百里以外的夫君。
屋里炭盆暖热,帘帐早已垂落,里头只要两盏暗淡的灯烛悄悄燃烧。
傅益便笑了笑,挑眉道:“他能让我插手此事已算信赖,岂会说详细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