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快取那糍粑来!”赵洛寒道。
阿箩正要提步进村,赵洛寒叫住她,道:“这村庄古怪,须得把稳才是。”
“我听阿箩女人说,你们是从江南来的咯,传闻江南到处是花,到处可见小桥流水,绿柳成阴,是不是?”那诉音女人落落风雅,毫不惧生,嗓音清越有如山泉叮咚。
此时,雨也渐歇,化作绵密丝线,浸润整片树林。诉音看看天气,担忧晚归挨母亲经验,便要告别。刚走几步,又回身道:“我家就住在前面村庄,你们要不要一道进村庄脚?”
“放心,祸害遗千年,”他悄悄拍了拍她后背,“阎罗王不会收你的。”
他沉下脸道:“少说混帐话。”
“那多谢阿箩咯!”诉音也不推却,笑着收下那味药材。
“我若死了,能够见到师父;我若不死,能够见到轩主。生或死,都很好啊。”她暴露一记光辉的笑容,看得贰心头一颤。
古阿婆便不再问,只让他们跟着来。一起上她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甚么。三人随她来到一栋吊脚竹楼前,但听她道:“几位高朋请自便吧,竹楼里有些现成的食品,你们想吃就吃。只是有一点,早晨不要出门,不管如何,都不要出门,记着了,不要出门……”她念念叨叨了半天,方才走了。
“是甚么人大喊大呼的找我古阿婆?”一个独眼老婆子从巷子里踱步走出,冷不丁吓得阿箩一寒噤。
赵洛寒也点头,又道:“跟着赶尸匠走,该当没错。”
“轩主,我看看去。”阿箩这便出门去了。
见了生人,那老婆子貌似不悦,撇嘴道:“几位有何贵干呢?”
赵洛寒不再说话,默静坐在一旁。不觉天气已黑,屋别传来一阵琴音,悲悲切切,如人哽咽,细谛听来,竟像有人在诉说一段苦衷。
“这是诉音女人,”阿箩先容道,“她就住在前面村庄,一早来林中采药,不巧赶上雨了。”
“轩主不但愿我和师父团聚么?”她歪着头,吐了吐舌头,惨白的脸上平增些许灵动。
赵洛寒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悲切,正要出言欣喜,却见她又昏睡畴昔。他扶她躺好,盖上被子,起家叹了口气。俄然之间,竟不知如何调派心头郁结,只觉前所未有的情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手中握着的水碗,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捏得粉碎。
“轩主!”听得阿箩一声叫喊,但见不远处她与一名苗女持伞共立。那苗女头戴银饰,着五彩衣,手捏一管夜箫,想必是方才吹奏之人。
“轩主,你是如何想到让小冷吃这糍粑的?”阿箩奇道。
几人相互熟谙后,赵洛寒道:“诉音女人,你的汉话说得不错。”
他幽幽道:“我如果你师父,决计不想和你在地下团聚。”
第三日,三人还是尾随赶尸队,走了半天,忽见日头已被云遮住。一晃眼,火线已没了路,只一片幽深富强的丛林,那赶尸步队一进林子,竟不见了踪迹。三人在林子寻觅前程,忽地乌云压顶,山风四起。阿箩忙取出雨伞,一把递给小冷,一把本身拿着。山雨来得干脆,不消半刻工夫,豆大雨点砸落下来,敲打树叶沙沙作响。秋雨虽不及夏雨滂湃如注,却下得缠绵耐久,林中巷子更是泥泞难行。
“呵。”赵洛寒似是笑了,肩膀微微起伏。冷飞雪看不清他的神采,只是捏紧了伞柄,不让雨淋到他。
“不知为何小冷俄然跟着那‘摄魂铃’去,身子也变得生硬,与死了无二。”阿箩迷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