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赵洛寒放慢了腔调道，“好好听着，霍行云是你师父，我只不过仗着他的名号罢了。”
“太吵了。”他淡淡道。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师父叫甚么，也不知他甚么门派，只是从记事起就跟着师父。一年前，师父失落了，我等了他几个月也没有返来，然后，我就来找他了。”小冷闻到一股扑鼻香气，晓得上菜了。
“咣当！”俄然听得邻座掀桌砸碗声。紧接着是一阵吼怒怒骂，然后是世人错愕逃窜、踢翻桌椅的声响。
“你会教我绝世武功吗？”
“我喜好鲜肉大包。”小冷有些绝望。
小冷轻声叫了句：“轩主。”
“没空。”
“十岁，”小冷想了想，又道，“九岁半。”
“呵呵，老子使剑的时候，还不晓得你这小兔崽子在那里喝马尿！敢在你关爷爷面前耍大刀，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衰样嘴脸！”
……
小冷伏坐在雪獒身上，悄悄抚摩着它的外相。眼睛瞎了，触觉却分外活络。她能感受大狗的呼吸，乃至是每根毛的耸动。
“它叫大飞雪，你叫小飞雪。好是不好？”赵洛寒悄悄笑道。
雪獒驮着她，一起稳稳铛铛的走着。走了半柱香时候，耳边垂垂喧闹起来，想是到了闹市。
“不敢，鄙人霍行云。”赵洛寒答道。
“行、云、古、舍。”小冷一字一顿反复，“轩主可晓得这个处所？可熟谙我师父？”
“师父教过我，不扯谎。”
“……”小冷不说话了。
“也好，小冷。”赵洛寒将她放在雪獒背上，这就要走了。
“神獒飞雪？敢问中间但是‘嗜血凤凰’洪浩，洪大豪杰？”一名羽士扣问道。
那雪獒吃饱后，兴趣极高，嗷嗷叫喊起来。
“嗯，小瞎子。”沈千柔拍拍她的脑袋，“不过，轩主说了，你若瞎了，就带你去吃姑苏城里最好吃的‘胡蝶饺’。”
“店家，来一笼鲜肉蒸饺，一笼四喜蒸饺，一碗胡蝶饺，一碗孔雀饺，一碗鸡冠三角饺，再加一份知了饺。”赵洛寒道。
小冷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骨制挂坠，状似竹叶，递给赵洛寒：“这是师父赠我的。”
赵洛寒仍然处之淡然，递给小冷一个包子，又扔了一个给雪獒。
半晌工夫，店里温馨得只剩下雪獒的磨牙声。
小冷俄然被人抱起，她只觉那人浑身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佛堂里的熏香，又比那香味好闻多了。她想起沈千柔所言，更确认这位轩主是个极其短长的人物，便涓滴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任由他抱着。听四周环境，仿佛进了一家店。
……
“我从小和师父住在‘西晕古舍’。”小冷含着包子，口齿不清。
“放心，我会像对飞雪一样对你。”
那轩主俄然不说话了，冷静塞给她一个包子。他想起宿世，恰是因为晓得了她师父是谁，猜测出她的出身，他才下了狠心――将她杀死。当初，为如何措置这个十岁不到的丫头，他还是踌躇了很久。最后，他从沈千柔处取了□□，放入鲜肉大包，亲手喂给她吃。小盲女一口一口的啃着包子，左一句“感谢轩主”，右一句“轩主是好人”，直到睡畴昔再没醒来。他连夜将她安葬，掘土造墓时天降暴雪，饶是他练家子也感受刀尖般的寒意铺天盖地的砸来。阿谁雪夜，他在新砌的墓前坐了一宿。
小冷大喜过望，心想这轩主太也奇异，如何连我喜好吃甚么都晓得。
“飞雪喜好吃饺子，”赵洛寒道，“给你来一笼鲜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