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姜维连敬三杯,由衷替朋友感到高兴。
世人皆有封赏,现在说开了,席间氛围天然更加热烈。姜维又拣了一些酒桌戏言讲来,逗得世人哈哈大笑不止。一时觥筹交叉,好不热烈。
尹赏面上古今不波,只微浅笑道:“不日,将任本郡主簿一职。”他虽说得轻描淡写,眉眼间却有按捺不住的对劲。郡主簿一职掌管文书簿笈,是郡长官办理内政的直接佐员,在郡中职位之高天然可想而知了。
梁虔哈哈大笑,道:“便由小弟先说罢,郡中已是决意汲引小弟任本郡主计了。”他本来只是郡署中一个掌管誊抄的小吏,主计则是一郡书记长官,两比拟较确是高升了。言罢,他自行满饮三杯,其心中高兴之情已是一览无余。
姜维为尹赏倒了一杯酒,笑道:“若非尹兄筹划粮草,使我后顾无忧,如何战得这般痛快。提及来,倒是要好生谢过尹兄,这叨光两字,切莫再提。”
姜维此时为天水郡中郎,参本郡军事,职责不过是办理天水一地郡兵的练习、弹压各处兵变罢了。如被征辟为州处置,则将赴州府长安任事。州中贤人云集,为处所之关键,再进一步,便可直入朝廷中枢了。比起三位老友,他如许的变更才真真算得上高升。
他又为梁氏兄弟满了酒,道:“那日,与两位兄长并肩而行,实在欣喜莫名,来,我等满饮此杯!”
“哦?刺史赐下多么封赏啊?可切莫卖关子。”姜维闻言,也是停下筷子问道。
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
少小去乡邑,扬声戈壁陲。
尹赏觑了个空档,停下筷来,执帕抹了抹嘴角的汤汁,开端言及闲事:“我家有长辈在州中任职,昨日收到长辈来信,言刺史对我等之封赏,不日便可至。下午绪兄与虔兄已是晓得此事,彻夜请伯约前来,特为奉告耳。”
姜维想起打造马车一事,略一沉吟,忽问道:“我家中家具物什非常陈腐,此番借着上官封赏之喜,欲重新打造一套,诸位可知城中可有技法高深的工匠么?”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他早晓得此番因大战调集而来的工匠尚未散去,故意借用为母亲打造一辆辎车。在坐老友,皆是天水本地人士,人脉广厚,见多识广,多少能寻到门路。但又恐世人生疑,只能借口以打造家具相试。
次日,刘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以为寡不敌众,想依水为阵以拒蜀军。郭淮说:“此逞强而不敷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遂在汉水以北布阵,筹办待蜀军过河时半渡而击。刘备狐疑重重,隔水相持而不渡。郭淮遂死守,示无还心。刘备乃退。
姜维饮了这好久,实则酒劲业已催发上来。想到再过得几日,便可南下蜀地,一展心中抱负,实在畅快莫名。忽闻街上有马蹄声纵过,脑中俄然闪过一首诗,忍不住大声吟道:
郭淮原是夏侯渊司马。定军山一役,夏侯渊身后,魏军新失主帅,全军失容。郭淮和督军杜袭收敛散卒,推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军心乃定。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梁绪见状笑了笑,道:“州中初定,以我为本郡功曹。”功曹为帮手一郡长官措置选用职员等事的要职,位高权重,梁绪也籍此一跃成为天水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笑了一会儿,尹赏坐直身子,正色道:“刺史已是决意征辟你为州处置了。”
梁绪此时已是有些昏沉,见尹赏、梁虔俱是面红耳赤,只要姜维神采如常,不由赞叹道:“昔日不察,不想伯约善饮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