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不过是一名小小丫环,能记得这事,还要归功于林氏。当日得知老太爷亲手写了字,林氏就眼巴巴的望着,能将这块匾挂在他们所住的院子。怎推测,竟然挂到一个空置的院子,也不给她。涂老太爷作为历经改朝换代的三朝元老,当世大儒,虽已退隐,但在文官和天放学子心中,有无与伦比的名誉。
进了“青竹苑”,碧螺、玉露、郑嬷嬷、桑梓都迎上来,荷香笑着要告别。玉露拿了一个荷包打赏她,柔声道:“这位是荷香姐姐吧?在姑苏时就传闻,都城有位荷香姐姐极其手巧,打的一手好络子。今后还请多来坐坐,让mm也学些技术。”不愧是徐老夫人调教倚重的大丫环,玉露这几句话说的是八面小巧,荷香满心愉悦的回转“长弘院”。
见她如此上道,林氏一扫之前对她的不满,忙应道:“有的有的,只是长时候未曾利用过了。待会我就安排人去补葺打扫,包管二mm能尽快用上。我也等着咀嚼姑苏菜肴哩。”说罢,自发对劲,抬头大声笑起来。
徐婉真跟从郑嬷嬷,已习得很多书画的观赏之道。见这三字,不由赞道:“好字!”
她的心机,在场世人谁不明白?涂弘义心中气恼,这个老妻行事,实在是太太吝啬。
徐老夫人则心中一笑,实在如许最好,少受些束缚。要在涂家长住,提早将银钱端方定下来,今后少量多费事事。又问道:“不知‘青竹苑’内可有厨房?我带了姑苏的厨娘进京,给父亲烹几道姑苏菜,尝尝鲜。”这是徐家自行开设小厨房,不消涂家公中出钱出人的意义。
徐老夫人俄然降落的情感,徐婉真看在眼里。不知何故,也不好安慰,只好冷静搀扶着她前行。伴随,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抚吧。
见她如此,涂弘义扶额,涂老太爷无言,徐老夫人暗笑,徐婉至心内莞尔。只要徐文宇不明就里,见大舅婆笑的畅怀,他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如果忽视掉此中的难堪,花厅内笑声阵阵,显得其乐融融。
涂老太爷擅画松树,画面构图远虚近实,常在一动一静之间,产生空灵与超脱感。书法介于狂草与魏碑之间,自成一格。但他的书画只给至好老友,或奉旨而作,传播极少。让权贵重臣等求而不得,纷繁追捧。
荷香又道:“我们沿着这条直直的巷子走,绝顶就是‘青竹苑’。”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个白墙黑瓦的院子就呈现在面前。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青竹苑”三字。笔力苍劲有力,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朴素,望之能感遭到执笔人浑厚的笔力,与当时的萧洒表情。
三兄妹虽另有话想说,但也不急于一时,各自散去。
荷香是一名肤色白净、面相浅显的丫环,她朝徐老夫人见礼后,便在前面带路。沿着左边的抄手游廊走到头,脚下呈现两条青石小道。荷香笑道:“老夫人,您看,左拐的巷子畴昔,就是府里的后花圃。”徐家几人朝她指的方向望畴昔,那边有一道玉轮门,模糊可见门内花木富强,自有一片六合。
徐家主子在花厅中说话时,下人仆人都已到了“青竹苑”。这半晌工夫,已在几个大丫环的领头下,把院子、各处配房都大略的打扫了一遍。行李还放在院中,尚将来得及清算。
见已议定,涂老太爷道:“既然如此,琼华带着孩子们先回青竹苑,好好休整一番。其他事情明日再议,晚餐就让大厨房送去。”一餐饭罢了,林氏痛快的应下。
荷香道:“回徐老夫人的话,是老太爷三年前写的。奴婢记得很清楚,那年柳大人到此做客,与老太爷喝酒欢畅,说这院子里有‘松’有‘梅’,岁寒三友就差一个‘竹’。老太爷就写了这三字,制成匾挂在这个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