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郎说她是钱唐第一名媛,丁幼微面色微红,有些羞怯,不料润儿却说了一句:“润儿反面娘亲争,润儿就做吴郡第一名媛吧。”
丁春秋感受难过,却见载着女郎的那辆车越驶越快,这女郎不是怕翻车吗,为何让车夫这般急驰,真是怪哉!
朝阳从身后晖映过来,将影子铺得很长,陈操之盘腿坐在牛车上,看着车前的影子垂垂的收缩、听着车轮辘辘转动,这一刻是如此的落拓,没有甚么好患得患失的,所谓“有情而无累”,这贤人之境固然达不到,但能够让人变得气度开阔、萧洒豁达。
出了丁氏别墅这一段软土路,前边便是砂壤铺设的驿道,却见丁氏的那两辆牛车停在路口,别的另有一辆牛车侧翻在路边,一个盛妆靓服的年青女郎娇怯怯地由一个小婢扶着,花容失容,身子微颤,明显是遭受了车祸!
丁春秋大肆歪曲了陈操之一通,与兄长共乘一车,他的车让给这女郎主婢乘坐,丁春秋自发得是艳遇,吟哦道:
在陈操之的影象里,前年在丁府遭到热诚就是因为这个丁春秋,丁春秋比陈操之年长三岁,自恃才调横溢,到处要向人喷涌,虽不能说可爱,但也实在可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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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儿问:“她们两个有娘亲美吗?”
那女郎从速娇声替陈操之传话,请丁春秋兄弟让一让,正待过来再说话,却见陈氏的这辆牛车驶动起来,两个主子跟在车边,大步而去,置这女郎与小婢于不顾。
陈操之见嫂子提到谢道韫,不由眉毛轻挑,意有所动,如果说东晋有三小我能够让先人铭记的话,王羲之、谢安天然是前两位,那么第三位呢,是选桓温、还是顾恺之、还是谢道韫呢?这就让人很难堪了――
丁春秋吟诗声音很清脆,希冀女郎听到,又低声问兄长本县有哪户姜姓有这么美的女郎?
陈操之浅笑道:“宗之去,润儿当然也要去,宗之是奶名流,润儿就是小淑女,十年前嫂子是钱唐第一名媛,十年后钱唐第一名媛就是陈润儿。”
陈操之道:“宗之,等你十岁时,丑叔必然带你去插手登高雅集,你不是去玩,而是要参与义理辩难,钱唐陈宗之,将是钱唐最年幼的奶名流。”
陈操之道:“在宗之和润儿眼里,嫂子是人间最美的女子,谁也比不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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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送爽,天空高远而洁白,山林木叶脱落,山就显得瘦了,但是另有一种开朗峻肃之气,显现有别于春和夏的秋的寂静。
重阳日一大早,陈操之梳洗毕,换上崭新的月红色葛袍,漆纱小冠,高齿木屐,嫂子丁幼微亲手将一小枝茱萸插在他小冠一侧,这枝茱萸上还缀着一颗红艳艳的茱萸果,好似颤颤巍巍的一颗帽缨。
丁幼微禁不住“嗤”地笑出声来,摸了摸女儿的小面庞,忍笑道:“那你得去和吴郡太守的女儿去争,太守陆纳的女儿陆葳蕤是吴郡第一名媛,人称‘咏絮谢道韫,花痴陆葳蕤’――”
丁幼微又是欢乐又是难为情,岔开话题道:“操之从速去吃早餐吧,汤饼已经端来了,另有那么远的路呢。”
陈操之并未下车,静坐等待,他从不喜好看热烈,若说那靓丽女郎需求帮忙,自有丁春秋出面,丁春秋必然很乐意。
丁幼微发觉陈操之的神采,问:“操之也传闻过谢道韫和陆葳蕤吗?”
丁幼微窘道:“娘亲都老了,还比甚么。”
“嗯。”丁幼微点头道:“陆氏是江东本地的第一门阀,谢氏来自陈郡,是渡江北来的高门大族,陆葳蕤和谢道韫是北人和南人中最超卓的女郎,才貌双全,功德者将这二人并列容止第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