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杨夫人异口同声,惊奇之色溢于言表。就连石阙都掀了掀眉毛,格外留意。
劲装打扮,威武多过温婉的中年妇人分外驯良道:“既是同道中人,小兄弟不必拘礼。”
是个诚恳孩子?
就目之所见,传信之人大抵安好,统统行动概不受限。想来局势即使危急,却远远没到不成挽回那一步,两边必是同路人。
局面急转直下,身为主事,应飞天然不好干看着,当即抬高了声音,无不责怪道:“石前辈!”
“见过夫人。”
尸道之所觉得人诟病,多数还是因其挖坟掘墓,辱及逝者。可如果炼尸的工具是骨肉嫡亲,为的是一家团聚,那便是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天然另当别论。
温沛沛性子偏冷,先前出言保护,只是对事不对人。点头回礼以后,也未曾多说甚么,待他并无分歧。
阎小楼不比石阙,没那么大脸受他这一礼。应飞刚一哈腰,他便将人托住,继而故作错愕,虚头巴脑的往下拜:“应师兄那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另一边,阎春雨成为众矢之的,倒是给阎小楼提了个醒儿。
石阙向来专断专行,甭管大事小情,最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现在突遭质疑,更是怒从心起,里子面子全然抛在脑后,耻笑道:“到底是黄毛丫头,涉世未深,不知民气险恶。魔道那些诡诈伎俩你能看破几分?就只会说些不通事理的浑话。”
石阙刚强己见,又正在气头上,话里话外极是骄易。
其人已近耄耋,高高瘦瘦的,腮上没有二两肉,恶相外露。一开口,公然不是甚么脾气温平的父老。
杨夫人以武入道,身上多得是江湖后代的豪情万丈。不消决计,已叫人如沐东风、倍感亲热。
就在此时,身着月红色留仙裙,姿容淡雅的年青女子主动接过话头,清清冷冷道:“都是应令而来,前辈何必咄咄逼人?”
阎小楼跟着畴昔,头一个,便看了好大的神采。
闯过这一关,应飞如释重负,未免节外生枝,又马不断蹄道:“这位是杨夫人,丰宁本地人,天元境第六重。”
酬酢几句,应飞很快切入正题,主动道:“来,我来为师弟引见。”
暮色渐沉,拢在袖筒的最后一枚飞鹰令也断了动静,应飞深深地吸上口气,眼神转为果断。
女子淡然一笑,转过甚来,不愠不火道:“应师兄做主便是。”
石阙拉了拉嘴角,把阎小楼噎得是哑口无言。
毕竟先入为主,希冀石阙心无芥蒂、笑容迎人,那是不成能的。
氛围渐趋和缓,本来草木皆兵的应飞终究不再绷着,单手往女子那边一引,用词也跟着细致了很多:“温沛沛温师妹,自幼随师父云游四方,天元境第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