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没见过嘛。”季嵩年微微噘着嘴,肉乎乎的小手就拉着他的胳膊,交来回回的晃,“师兄,好师兄……你就带我去嘛。”
他们这位五师兄,气虚体弱,提及话来不免有些飘。他音色又特别,语气安静到几近全无起伏。一开口,便带着七分鬼气,听得人寒毛直竖。
“真的?”季嵩年则更是奋发,双手攀住贾落第,撒娇道,“师兄,带我去看。”
季嵩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打搅不打搅!我们就在内里看一眼。”见师兄还是坐在那边不动,他又一脸天真的反问道,“走啊,你不是担忧他吗?”
出得门去,恰是空山新雨后,一派天朗气清。
阎小楼双眼一亮,内心深处,很想捞个便宜,从平分上一杯羹。
一向站在中间的老伯磕了磕烟枪,笑容光辉:“用饭。”
紧握的拳头稍稍一放,林三三微不成查的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一份深深的担忧却浮上心头。
转头看了眼阎小楼,贾落第随口道:“行,你也过来。”
“不!”季嵩年虎着脸,态度倔强,“我现在就要去!”
“那是甚么?”
阎小楼眉心一跳,一张青白如水鬼的面孔立时闪现在面前。他浑身一冷,不自发的抱住肩膀,冷静埋下头去。
贾落第无法地笑了一下:“你看它干甚么?”
尸王谷固然四周环山,阵势倒是内高外低,不存水。加上运营多年,地上都铺着小石子,湿是湿了点,却不至于踩上一脚的泥。
看了看两位师兄,季嵩年从板凳上跳下来,风一样跑到贾落第身边,伸手便去扯他的袖子:“我们去看看大师兄吧。”
见贾落第眉眼一敛,默许下来。季嵩年呵呵一笑,断言道:“不会的!”
从大要上看,三具尸骨都没有较着的伤痕,一个个容颜如旧,仿佛生前。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待人接物一贯全面、办事面面俱到的贾落第可贵失态。
季嵩年催的急,贾落第只好站起家来,转头朝林三三道:“五师兄,我带他畴昔看看,你慢用。”
哪怕明晓得大师兄是错的,贾落第仍然扬了扬下巴,傲然道:“大师兄只凭一人一剑,硬生生从天一门拼出三具尸骨。”
深吸口气,从鼻腔到肺腑一片通透,连表情都镇静了很多。
只一眼,贾落第便将他的心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随即涌出一阵更深层次的忧愁。
季嵩年固然资质聪慧,但毕竟还不到七岁,内心想着甚么不免会透露在脸上。
一条胳膊让他扯得生疼,贾落第满脸无法,也真是一点体例都没有。
贾落第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缓缓道:“三律五戒,师伯跟你讲过吧?”
“行行行。”一迭声应下,见小家伙还没有放手的意义,他从速道,“行了,行了!“
“不得盗取、炼化修士尸骨!”戒律脱口而出,在贾落第的循循善诱下,季嵩年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怕师叔惩罚大师兄?”
他这个小师弟,入门晚,仗着年纪小,又聪明聪明,一贯得宠。要说乖吧,偶然候是真乖,乖得直叫民气疼。要说恶劣,那也是真恶劣,说风就是雨,逆着他半点都不可。
最西边的,是一个白发童颜、身着红色锦袍的老者。中间阿谁也是男的,很年青。最右边,躺着一名姿容娟秀、身材窈窕的女子。
喝止住季嵩年,语气随之一缓,贾落第耐烦的跟他打着筹议:“先用饭,吃完饭再说。”
三人都是头朝北,脚朝南,在一进门的位置顺次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