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猛考虑,若不是婷儿,今番便死在这山崖之下了。
但听陆婷大喊:“肖大哥,快返来,莫要再向前走了!”
芳儿道:“相公,爹爹自月初便已去了南洋经商,还未返来,便是回了家中,亦是见不着他呢。这海沧船早已筹办好,一同去南洋便是了。”
婷儿又道:“我自是没得解招之术,便不敢上前。但我亦是晓得,这花诱民气魄,但却并伤不得人,只是人中了此招,胡乱作为反而自伤。故我在远处察看于你,见你半晌便又醒来,如同梦游,左拐右转,却又双目圆睁,但却遁藏不了树木、山石。幸亏走路迟缓,撞着亦不会伤了。如许便走了二里之路程,一起之上见你忽而坐下,忽而站起,忽而黯然失容,忽而神采飞扬。我心中亦是焦心得很,知你已进入迷境,心机如果俄然叫起,你是否会发了那失心疯。无法紧紧跟从,呼喊亦是听不到似的。”
陆婷见肖猛已醒来,赶快走至他身边,笑道:“肖大哥,你可醒了?”
肖猛笑道:“婷儿真是冰雪聪明,你我二人看看这村中之路,共有几条,再作决计。”
还未等肖猛再问,陆婷笑道:“这芳儿是谁?我喊你时,你又向后看我拉弓,便喊:莫要伤了芳儿。想是肖大哥的相好么?”
婷儿笑道:“这便自是使得。”
肖猛道:“这花儿害人,现在白日,应已不再着花,我俩便一把火将其烧毁罢。免得他再图害人。”
肖猛想想也是此理,家中无人还回他做甚。却不如早点出了海,去寻陆老先生。因而三人七转八拐,来至一海沧船前。
半晌,肖猛道:“婷儿,我二人不成再担搁,我所带之物,还在那荒村当中,随我去拿上,再去寻这出谷之路罢。”
芳儿道:“奴家何时骗过相公?”
肖猛停下,摆布难堪,心乱如麻,想是先去安抚芳儿罢,便又转回身去。正在此时,忽见船埠那边,过来一女子,面貌俊美又有一丝豪气,手持锻钢羊角弹弓,已是泥丸上弦。恰是陆婷。
肖猛听有人喊他,便转头一望,见是陆婷从船埠一巷子当中闪出,大惊道:“婷儿,你如何来至此地了?”
上文书说到,那肖猛本就寻师心切,忽听陆景于南洋力古多,不由喜出望外。
陆婷点头称是,二人便同回村中,来至肖猛昨夜里歇息之屋,见窗口敞开,木床之上,东西一样很多。肖猛翻入屋子,取了行李出来,又把怀中铜火铳放回原处。二人商讨一阵,亦不知该走向那里。
肖猛忽而觉悟道:“我却晓得了,这村庄为何无人。定是不知哪年哪月,随风儿飘来几粒‘催魂草’种子,竟在这村庄前面落地生根,着花结仔,长年累月,花群愈多。最后香气乘着夜色飘入村庄,将村中之人迷幻,四周梦游似的乱跑,有的虽是无事,有的便跌落绝壁而亡。我想亦是有落水的、被猛兽捕食的。这村中之人,定是不得善终,又不知其故。剩下村民,或是全数中招而亡,或是将这里视若妖怪谩骂而弃了这村庄,但这止是我胡乱猜想,并不知真相也。”
说罢,拉住肖猛手腕,便向上拽。想这吴柳芳一强大女子,却似有万钧之力,由不得肖猛不走。
这一问,倒把个肖猛问得一时语塞。婷儿之事方才想起,自已倒是逃出升天,婷儿还不知是死是活。心机却还端的不能上船,得再归去找寻婷儿。
肖猛本想说这芳儿是本身表妹,但见陆婷天真纯真,一张小脸正笑吟吟盯着本身,便又觉不好骗他,再说与这吴家蜜斯亦无太多情事纠葛。便一五一十奉告了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