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嗯,申明水夫人起码是安然出了门的。”
他大步走到门口,一指丹室,道:“丹室离这里颇近,我们问过马家的仆婢,都说马老爷凡是炼丹,老是叫水夫人相陪,以是她母子住在这里,没有住到西院里去。马老爷又好清净,仆人们都在院外,不听传唤是不得入内的。”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家叔说是位了不起的道长。”马明阳摇摇了头道。
“被指甲划得那一行说的,是甚么意义?”沧海问道。
马明阳看在眼里,不觉惊奇万分。
水夫人的卧居,劈面便是一张镙钿大床,垂有珠罗帐子。西窗下的桌上,随便丢着一幅绣品,看得出是个未完工的肚兜,针线还斜斜插在上面。
马明阳目睹两个捕快眼疾手快,一方铁尺,已插入炉门裂缝当中,正用力撬动。
马明阳神采惨白,勉强一笑,道:“鄙人奉养家叔,耳濡目染,晓得一丝半点,也不敢在江湖闻名的玫瑰老板面前玩弄啊。”
白飘雪从床上枕下,取出一只小小青布承担,道:“这承担我们翻开过,但因为玫瑰老板要来,故又复原为当时景象,亦是放在先前的位置。”
一蓬黄红色灰烬簌簌落下,无数烟尘劈面而来,异化着剌鼻的矿药味道。
玫瑰哼道:“必然是心中有鬼!”
玫瑰高低打量他半晌,缓缓道:“方才听公子你说话时,根柢禀弱,只怕也要服些辰砂补补。”
“飘雪公子,这现场你已看过一遍,猜想也有些收成。我却要就教,飘雪公子看来,水夫人该是何时进入丹房?是在马老爷暴毙前,还是厥后?”沧海俄然问道。
白飘雪吃了一惊,失声道:“他?你们……”
沧海目中闪过一抹怜悯之意,叹道:“不错。或许当真……化为了飞灰烟尘……”
玫瑰悠悠道:“马公子,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你的话,也忒多了些。”
她仰首看壁,“噫”了一声,道:“好字!好诗!看这诗的意义,马老爷活着之时,但是爱好炼丹之术?只是神仙长生之说,终是渺然啊!”
玫瑰眼睛一亮,道:“她是如何害死马老爷的?”
沧海看在眼里,嘲笑一声,道:“本来马公子晓得丹药。”
玫瑰念叨:“姹女婴儿,炉丹为引。这都是道家中的名词。”
沧海嗯了一声,道:“这里风景甚好,满池的荷塘美色,猜想必然有如丹青。我倒想和飘雪公子、玫瑰老板在此饮茶清酌,也不消去别处。”
沧海抢先笑道:“炼丹人都死了,要这仙气何用?”
她回眸向着马明阳一笑,道:“尊叔生前,是否常看这本书册?”
马家丹室,公然阔大华丽;诸般炼煅东西,如瓷埚、石钵等一应俱全;靠墙一排檀木架,磊满各色书册,不过是些道家的一些炼丹术之类。
沧海向空中嗅了嗅鼻子,俄然弯下身去,精确无误地从床下摸出一团黄纸来。
“暗道?”三人目光一亮,齐齐聚了过来。
但闻一把温和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能得玫瑰老板一誉,鄙人幸何如之。玫瑰老板名扬天下,必能明察秋毫,不使家叔抱屈地府。”
众捕快精力一振,皆尽力睁大眼睛,一一扫过那些书架四壁。
玫瑰赞道:“这打水的构造好精美,省了力,又省了路。”
立于马府湖心亭处,白飘雪偶然中往前一看,顿时面前一亮:亭台绿树之间,一黑一白两人翩但是来,风采脱俗,飘飘欲仙,仿佛两个璧人。
“道长?甚么样的道长?”沧海俄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