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力如此反应,想必已经没事了。玫瑰也从速从沈碧君的身材和门框的裂缝中挤了出去,因为被铺天盖的惊骇压得连呼吸都非常困难,只仓促扫了沈碧君一眼便不敢多看。
半是骷髅半是皮肉的嘴里悄悄吐出话语:“我的骨头便是将军刘横,所谓长生不老,不过是以枯骨为架万蝶为肉的把戏。被世人偶然中窥见,便以为刘横长生不老。就是我族的熊蝶工蝶,六十年一甲子,也是要死的。骨魅一族没有长生不老之药。”
王力说最后一次庆生祭奠之前,统统的骨魅妖蝶都会沉沉地睡上一觉,为即将到来的祭奠做筹办,以是他们才这么顺利。
正恰好照亮了一抹人影。
门外阿谁整齐标致的花圃,此时已变成了一片鹅卵石摊子,这摊子从四周八方延伸开。到百步以外就被一团化不开的灰玄色浓雾覆挡住,甚么都看不清。转头一看,本来那幢气度不凡的山庄修建不过是几个堡垒状的泥洞,几个洞口阴沉森黑洞洞的,看上去就渗人得很。
好不轻易,终究走到祭台之上。祭坛大要也描画着淡蓝色的斑纹,阴阵的穴位在祭坛正中心。
玫瑰咬咬牙,拉住他的手,也硬着头皮踩了上去。
俄然,走廊绝顶传来“沙”的一声轻响,像是甚么金属利器从地上滑过的声音。顿了顿,又一道不异的声声响起:“沙……”紧接着是几声很诡异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地传来:“呜……呜……”
肚子里东西比刚才爬动得更快,仿佛有甚么东西即将破腹而出。
见状,王力收起扳手,跨过她的身材大踏步出了门。
脑海中兀地掠过的这个比方让玫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头皮都痒了起来,喉咙差点就压抑不住胃里翻滚的东西。跟在王力身后快步出了食堂,她孔殷地扶住膝盖一阵干呕。
王力懒得理她,独自闭上了眼。
瞥见门口的东西,玫瑰用力捂住嘴,死命节制住那股差点要从喉咙里蓦地窜出的惊叫。
谢天谢地,玫瑰敏捷挤进屋子。王力又拖过一张桌子抵住门,然后拉着玫瑰跑到屋子中心缓慢地往她手上涂朱砂。
王力虽不能转动,可心中腐败如水:“本来是你。”
时候未几了,顾不上理顺胸口中发闷的气,玫瑰在王力的带领下钻进了中间阿谁最大的泥窟。
因为她的脑袋和手脚都反转过来,以一种看上去就非常痛苦的伎俩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身材朝上,肚子鼓得老高,乃至于撑开了衣服。透过肚子上薄薄的尽是崩裂血管的皮肤,能够看到内里有很多核桃那么大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此起彼伏地爬动着。暗淡的光芒下看不清楚她脸孔,只能模糊看到她的脸很白,嘴巴扭曲地张着。
王力在几个阴阵都装了那玩意。
将铜钱剑抡得呼呼作响,王力喘着大气走到沈老爷面前。
“进屋。”王力喝道。
祭坛现在从表面上看,不过是一个个泥窟,只能勉强看出它们之前的位置。
一鞭一鞭又一鞭,每抽一鞭沈老爷身上衣物和皮肉便少一块。无数白蝶从他身上飞起,被空中的硫磺一熏又落到地上。不一会儿,他的胳膊,胸口,左手,另有双腿的大部分都已暴露了干枯的白骨,但他的眼神仍然沉寂如水。
害人道命不假,但……
玫瑰弓着腰,踩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灰色胡蝶敏捷往祭台跑。
月光被黄烟掩蔽,火线的视野恍惚不清,坠落的胡蝶越来越多。
“快跟上。”王力在前面不远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