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握动手臂,缓缓将那日产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张景林听完神采就变了,“如何不早些来找我?你现在帮着我试药,平常的药膏早就对你无用,把衣袖掀起来给我瞧瞧,没得被那些小我庸医治的连手臂都保不住!”
自打烈火燃烧回到姑母劝说母亲过继堂弟的那刻起,她逼着本身倔强起来,一步步走来,她不介怀今后如何,哪怕帮着神医试药没个好了局,她亦不肯身上留下一丝疤痕,那是上辈子悲惨的烙印,亦是她的梦魇。
自此,隐姓埋名,他移骨换了面貌,毁了嗓音,四周浪迹,直至几年前在姑苏青城山隐居下来。
“娘,您可用了早膳?”姜婳笑盈盈挽着许氏手臂到天井的石凳上坐下,望着周遭一抬抬拢箱晓得是衙门结案送回的,姑苏传言她都有所耳闻,娘亲这段时候精疲力尽,她亦知,本日恰好处理了这事儿。
姜婳起家盈盈拜谢,“感谢神医。”她总觉神医虽拿她试药,对她却不算狠心。
姜婳掀起衣袖,寒心伤鼻,无措的问,“神医,我的手臂可会留疤。”又低头喃喃低语,“我不想留疤,再也不想了……”
叹口气,姜婳也知记不得,只能归去渐渐想。
到申时分开青城山时,张景林已把药膏做出给她,跟着送出的另有几个炊事方剂以及美容养颜敷面用的药膏方和润肌的桃花面脂,护发的润发膏配方,这配方,令媛都换不去。
提及许氏,这一月也是焦头烂额。昨儿从着王妈妈和周家抄返来的物件已送回姜宅,许氏望着这堆东西忧愁,愁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儿,前些日子府中开源节流,女人和各处姨娘定下月例,姨娘各百两,女人们二百两,因着吃穿用度每月都有新的,无需大家操心。
张景林知小女人爱美,她拿走的那本古方手札里头很多内调和养颜的炊事方剂,不由得道,“我写几个炊事方剂给你,是古方上改过的,更合适你的体质,用的久了可养颜美容,常日你泡药汤的方剂里也加两味别的药草,充足你受益毕生的。”他给她开的泡药汤的方剂也算是强身健体的,对身材无益。
他知试药对姜婳身材不好,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女人看起来吓坏了,眼睛还红红的,听闻不会留疤才揉了下眼,低眉垂眼的说,“多谢神医。”
这两位姨娘和绣姨娘完整分歧,出世贩子之家,当初被姜老太太看中,不过是丰盈肥臀好生养,教养便有些不成。
待着春蝉梳好发髻,姜婳才回神,目光从铜镜里移开投向竖柜,挑了身乳白撒桃红根柢宽衫交领长衣穿上,刚用罢早膳,快意过来通报,太过分来了。
这事儿闹腾,许氏不肯婳婳操心,瞒着没说,不过两个庶女来哭闹银钱不敷用时被姜清禄闻声,一声喝斥,倒也消停下来。可这还没安逸两日,王妈妈那事儿闹的满城风雨,竟都说许氏铁石心肠,贴身服侍二十年的奴婢都能说弄死就弄死,冷血没人道,许氏真是心力交瘁。
张景林见她澄彻如秋水的双目中盛着泪,心下不由的一软,细心替她查抄手肘上的伤口,伤口发红,未曾愈合,轻微化脓迹象,他道,“还好,伤口不算深,一会儿我给你配些药膏,迟早各涂抹一次,不会留疤的。今后身上不管有任何伤口,或是哪儿不舒畅,直接来青城山寻我,平常的大夫治不好你的。”
便是姑苏一些官宦之家的姨娘也才二十两月钱,蜜斯们也不过五六十两,可见姜家定下的月钱是充足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