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两个小厮和两个粗使婆子出去,姜婳指指云姨娘:“把她给我绑了丢到柴房去。”
姜婳闭眼揉揉额头,半晌转头问许氏:“娘,云姨娘的身契可在您这儿?”
云姨娘更是惊呼起来,“女人,您如答应有些过分,这点银子哪儿够花。”眼看大女人无动于衷,姜娣还在啃豆沙卷,云姨娘急了,伸手悄悄揪了姜娣的腰身一把,姜娣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口中的豆沙喷了一地。
姜婳叮咛秦妈妈:“秦妈妈, 劳烦您让柳儿帮我泡几杯热茶出去吧, 一起才回有些口渴, 别的喊几个小厮在门外候着。”秦妈妈回声退下, 姜婳排闼而入,内里传来云姨娘略高的声音,“太太,哪有如许的事理,您说定月例便定,好好,我们也依,可这么点银子那里够花消,实在不敷用啊,那我就想着来找秦妈妈支些,竟分歧意……”
秦妈妈喏一声退下。
许氏愣愣点头,“在的。”
姜婳又拿眼扫云姨娘,“云姨娘,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也闻声了,既你说要和别家比比,那成,就比比吧,据我所知,放眼姑苏,家世较好些的世家大族,姨娘的月钱是二十两,女人太太们的月钱是五十两。袁伯伯柳伯伯家世和我们家相称,姨娘的月例是三十两,女人太太们的月钱是八十两……”
今儿来的云姨娘生了张肉呼呼的脸,极饱满,姜婳模糊记得她小时候,这位姨娘才进门也还算眉清目秀的,厥后便真的如祖母所愿普通, 朝着丰乳肥臀圆滚滚的趋势而去。
房中静的落针可闻,高姨娘搂着姜娢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绣姨娘和姜嫤更加没存在感,姜娣小女人眼里包着泪,抓着豆沙卷惊骇的望着姜婳。
府中的姨娘她比较喜好绣姨娘, 虽软弱爱哭,却不挑事儿,常日也喜过来陪陪许氏,留在谨兰院做做女红,品茶看花甚的,因着她,许氏也不那么孤寂。
柳儿端着茶水静悄悄出去,把着茶水搁在姜婳身畔的案几上,又悄声退下,合上门房。
“凭甚么?”姜婳攥着帕子,“你不过一个姨娘,论起来一个主子罢了!竟敢问主子凭甚么,好,好得很,我今儿就让你瞧瞧是凭甚么!来人!”
“婳婳回了?我让厨房帮你炖了盅百合清粥,这就让香儿帮你端过来,趁热吃些垫垫肚子。”许氏忙道。
砰的一声响,云姨娘吓得尖叫一声,姜娣也被豆沙卷给噎住,许氏更是一抖。细心一瞧,是姜婳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云姨娘脚边,缠枝花青瓷小茶盏碎成一地,淌在湿漉漉的茶水上,她怒道:“云姨娘,你竟也敢开口说!你娘家侄儿是我们姜家甚么人,也要我们姜家来养着他,好大的脸,这一脱手就是一千多两,当我们姜家开善堂的不成!”
姜婳冷眼看她,“你不过一个主子,竟敢虐待府上主子,真当没人瞧见?胆量倒是不小,府上容不下你如许欺主的主子,身契拿来,直接卖到陈媒婆那儿。”
秦妈妈很快喊来绣姨娘高姨娘和二女人三女人,几人进屋亦发觉氛围不对,绣姨娘和姜嫤立在一旁没敢动,姜婳指指动手的位置,“你们坐吧。”
绣姨娘和姜嫤乖乖应好,多少月钱她们不在乎,归正每月能残剩很多,又无需布施的亲戚。
又问秦妈妈:“秦妈妈,你可记着了?”
云姨娘蹙着眉不说话,明显不平气,或许还是没把姜婳放在眼中,感觉她不过闹闹脾气,还能如何?
姜婳道:“娘把云姨娘的身契拿来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