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的目光从铜镜里移开,垂下眼,“寻支白玉珠花的吧。”
姜婳进房,望着泣不成声的姜映秋,心下淡然。又瞥一眼二叔三叔,这两位倒是至心但愿爹活着,但是啊,那又如何,财帛动听心,当年爹爹过世,这两位争起家产来,可没手软,不过是感觉,姜家的东西只姓姜,她们女子,都是外人。
再参议过继的事儿,大嫂三缄其口。直至前几日长房俄然封了门,两民气慌意乱,寻长姐,长姐思疑兄长已过世,大嫂被外人利用这才封门坦白兄长死讯。遂三番两次上门,都被拦在门外,大姐就道先闯出来。
翌日, 姜婳夙起,珍珠翡翠挑开翠帐服侍她穿衣梳洗,翡翠挑了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襦裙,上面百蝶都是姑苏最好的绣娘绣制而成,栩栩如生,“女人,穿这身可好?您身子骨好没好透, 这身穿上衬的神采也好红润些。”
许氏不在拦着,叮嘱姜婳路上谨慎。
许氏道,“我不信这个,我只信张神医,如果能请到张神医,清禄必然能醒过来的。”
再有一月不敷,爹爹会过世,姜家的恶梦就此开端。
姜婳慢慢道:“等陪娘和阿妤用过早食,我就去青城山,非论如何,是必然要请到张神医来府上一趟的,爹爹不能再等下去了。”
新月色娟纱金丝绣花襦裙配以白玉珠花钗,衬的姜婳薄弱的身板弱不由风,仿佛摇摇欲坠的模样。
清算安妥,姜婳畴昔陪许氏用早食,一起走过,她走的很慢,望着东园熟谙的花草盆景,假山荷花池,恍若隔世。
那里能想到,兄长转醒,这于他们来讲是大丧事儿,有兄长在,他们一辈子都能糊口无忧,真要他们守着长房那些东西,也不定能守的住,两人也另有点自知之明。
恰好此时,大姐来寻他们拿主张,姐弟三人细心参议,当务之急是先给大房过继个儿子,挑来挑去就挑中姜清嵘家中的晔书,大嫂看模样本来是要承诺下来,厥后婳婳俄然出事,事情担搁下来。
许氏喂完姜清禄一碗清粥,转头见婳婳灵巧的坐在那儿,小脸惨白,她心疼坏了,畴昔牵起姜婳的手,“婳婳如何未几歇息会儿。”
姜婳半靠迎枕上, 望了眼多宝阁旁的八宝纹顶竖柜,指那身新月色娟纱金丝绣花襦裙, “穿那件吧。”
姜婳望着许氏,软软的说,“娘,我只是感觉,眼下爹爹的病才是大事儿,别的事情不如都临时搁置,等爹爹醒来再说。何况这事情也需求爹爹敲定的,过继是大事儿,晔书堂弟年纪大了些,不是合适的人选,真若想过继,等爹爹醒来,寻一个族里年幼些的不是更好?”
“大,大弟?”姜映秋的哭声戈但是止,有些委曲,“我方才只是太担忧,大弟是不知,这七日,我同二弟三弟得不到你的动静,心急火燎,你昏倒这些日子,请来多少名医瞧过,全都点头感喟,我们挂记你,常来府中看望,弟妹却俄然封了大门,不准任何人出来,我寝食难安,整整七日,实在受不住才带奴婢闯出去,冲犯了婳婳,可我只是过分担忧。”
姜婳靠在榻上想着,当年姜映秋也是如此,因激愤将张神医痛骂一顿,至此不管娘去青城山如何求,跪上三天,张神医都不肯下山,可她这个姑母也没能请来郭太医。
姜清嵘姜清严后脚跟着进,见到榻上的大哥,瞠目结舌,面上又是一喜,他们兄弟没甚本领,现在的家业都是大哥购置的,真把大哥家业分给他们,他们也是没辙。此次大哥病倒,急的满嘴燎泡,请过很多名医来医治,所驰名医看过以后都是点头,只说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