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七八日,姜婳都在喝苦药中度过,虽不吐的那般凶,胃口却还是不好,每日勉强喝些稀粥,行至洛州时换辎车持续前行,路程太远,空中也不如城内安稳,坑坑洼洼,崎岖颠簸,过两三到郑阳,再有三日就能到都城,丫环婆子们可算是松口气,为着先让大奶奶去都城安息涵养,背面的行李辎重由着残剩二十来个奴婢跟保护看管着渐渐往都城送赶。
秦妈妈跟着云姨娘走远,才感喟一声:“云姨娘如果早些想开,何必接受这些苦,太太跟女人都是刻薄的人,这么些年,太太待你们两个姨娘如何,待娢姐儿娣姐儿如何,你本身说说看?今后云姨娘可莫要再伤太太的心,本来老爷都是不筹算要你归去的,还是太太百般说万般劝的,说是要老爷再给云姨娘一次机遇的。”
云姨娘跟着秦妈妈坐上巷子口的马车里,正色道:“秦妈妈放心,现在我是真的想开,再也不会犯那等胡涂的事情。”
云姨娘也跟着嘲笑:“你们都当我傻不成?我现在还站在这儿就跟你们把话掰开了说,今后我归去姜家,你们也不必再去姜宅找我哭穷哭惨,从今今后,你们休想从我身上哄去一个子儿!”说罢扯住秦妈妈的袖子,回身就走人,余下一屋子的人暗自愤怒着。
她老子娘一世人公然呆住,半晌她长兄喜道:“妹子,但是真的?”
入城内,就见两个穿戴绸缎的管家与妈妈模样打扮的人朝着这边张望着,姜婳做的马车的窗帘上用青色丝线勾出一副青林竹园出来,右下角勾一个姜字,这是当初与燕屼好说的,他提早回京到时候来接她,如果有公事在身来不成会派身边的管家嬷嬷过来的,这两人见到姜家马车,眼睛亮起来,几步走来迎在马车前头,大声问道:“但是大奶奶入了京?主子是燕大人调派过来接大奶奶回府的。”
“都听齐妈妈的。”珍珠忙不迭点头。
云姨娘回到住处梳洗洁净,换上胭脂红滚金边薄绸衣衫,绛紫色密织金线缠枝花长裙,妆匣里琳琅满目标珠宝金饰,她带了对儿赤金镯子,沉甸甸的,又望着发髻间插跟金簪,这般温馨的日子,她当初如何鬼迷心窍一心补助那样的娘家?等着娢姐儿来看望她,两人捧首痛哭一场。
云姨娘内心阿谁气悔和耻辱,现在要归去姜宅, 她不消在忍耐这些人, 想起这些日子受的苦和当初交给她们的大把银子,如何忍耐得住,嗷一声扑上去扯住长嫂的头发,另只手照着长嫂的脸啪啪啪扇巴掌,打的那面庞刻薄的女人晕头转向,惨痛嚎叫, 里头的娘老子跟其他人闻声动静都跑出来, 见状就拿着一旁的扫帚要揍云姨娘。
云姨娘天然连声应好, 热泪盈眶,拿袖子去抹眼泪,院子里的长嫂闻声动静出来瞅一眼, 见云姨娘跟着个穿绸缎的陌生妇人说话, 脸都耷拉下去, 骂道:“还不出来做活, 站在这里等死啊,家中本来就困难,还要养着你这么个弃妇,也不晓得出去做活补助家用。”
珍珠低声道:“齐妈妈放心,大奶奶并不是有孕,前头几日月事才停的,大奶奶就是晕船。”这晕的实在有点吓人,她们都没想到女人身材好好的,这么会这般晕船,不过一天的风景,瞧着脸颊上的肉都肥胖下来,可把几个丫环给心疼坏,又想着要七八日的水路,担忧女人熬不到当时候去,昨儿一天,女人但是甚么都没吃,胃里的黄水都给吐的一干二净,这会儿正躺在榻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