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禁正弯着蘸了水的竹片在火上来回燎着,乌黑的双臂都是虬实的肌肉,左边小臂上更雕着夺目标刺青,恰是一个“衡”字。他闻言转头看了看那少年,笑道:“宿平,你可别把眼睛盯得这火太久了,谨慎早晨尿床,把我冲走。”
“呼嘶”一声过后,杨木箭毕竟是射了出去,世人之间有那眼力好的,已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厢军与禁军分歧。
宿平当真说话的模样惹得边上的兵士都笑了起来,此中一个叫道:“宿平真是短长,已经有五年不尿床了。”
“回都头,这衡山竹弓……这……”侯志眸子子一转,望了望邱禁,略作沉吟后,这才硬着头皮说道,“这一弦弓射程为五十步,二弦弓一百步,三弦弓一百五十步,若……如果应用恰当,三弦弓亦可中二百步,只是……”
此时有一人从前面斜插出去,将宿平的胳膊拉了一拉,倒是侯志。
邱禁这厢一脸难堪,迟疑道:“非是部属成心为之……只是凭部属的力量,这三弦弓最多只能拉开半张,射也射不甚远――这弓既拉不开,箭杆子天然多数露在外头,晃闲逛荡的,恐怕我不免要失了准头……”
厢军每逢制弓之时,均会在山脚处搭上一个营帐,营帐外选一空位插上远近不等数个箭靶,以供试弓之用。
厢军只要军、营、都三级。
邱副都头见宿平欢畅的模样,似也恍过神来,跟着鼓掌称好,余下弟兄们这才各自呼应,稀稀拉拉地奖饰起来。
“都头,如何不去尝尝那二百整?”
那声音将方才起哄之人的腔调学得是有模有样,只是稚嫩了几分。宿平说完话,却见世人眼神古怪,都是杜口不语,直觉有些不妙,便吐了吐舌头低首呆在一旁。
“成!”邱禁闻言,略一咬牙,“那我便依都头之言――倘若射得偏了,大伙可别真来讽刺。”邱禁说完,也不等谁来回话,径直退到那百步靶线之前,世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围成半圈悄悄地看着。
少年正待回话,却闻声“咔哧”一声,本来是邱禁谈笑时一个不留意,把手中的竹电影扳折了。宿平暗自咋舌,心道邱叔叔的力量还真不小,这竹电影都是衡山里的老竹所制,每片足有半寸厚薄,三指来宽,却被他几个指头说断就断了。
兵士们一时候轰然鼓嗦。
邱禁看了一眼那弦上之箭,无法叹了一口气道:“既然都头如此汲引,部属便献丑了。”说话间,就率先向着不远处的靶场走去。詹纳司笑了一笑,号召世人放动手中活计,一同跟上。小宿平天然不能错过这等热烈场面,旋即一骨碌儿站起、也贴了尾后。
“邱叔叔,这弓做起来还真是有些费事,我看你扳着这根竹电影已经好久了。”只听边上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
都头詹纳司听了这阿谀,问罪的架式果然立即减了八分,倒显出自大的神采。但见他略一点头道:“侯兄弟,这衡山竹弓,一片所造即担四十斤、挂一弦;两片九十斤、缠二弦;三片便有三绕之弦、担力一百五十斤!确不是我等厢军平常兵士所能接受,只是……”说着,眼中狡光一闪,瞟向一旁的邱禁,似作赞美道:“……我们的邱副都头却非常人,天生神力,号称‘衡州厢军都下第一力士’!――你为何不叫他来试弓?”
邱禁,便是衡州厢军之下步军副都头,此时正与都头同领一百号兵士在衡山脚下取竹制弓。
东方大陆势分五国,东赵、西郑、南徐、北梁、中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