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平惊道:“继爷爷,你……”
少年见他又答复平常,与方才判若两人,啧啧称奇之间,心中不知该喜该悲,因而只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回家!”
“不是、不是……”宿平从速摆手道:“伊婷姐,你接着说,我想多听些姐姐的事呢!”
道观的正中,摆着一个大龛台,龛台的上方摆着一尊木雕人像。此人像席坐,与真人同高,左手捏着一根拂尘,平放腿上,右手掐起一个指决,竖置腹前,身上油漆虽已掉落,但仍能看出是一袭黄色道袍,腮鬓之髯垂襟,长须落胸,慈眉善目不知如何雕镂,及至本日还是栩栩如生,头顶上如继老头普通,只扎了个道髻,却不戴道冠。
宿平这时也道:“继爷爷,这里不闻人声,且那大门上了铜锁,好似是个无人之处;但看内里,却又有人打扫过了。”
宿平只觉心神一阵恍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周真明当即狠狠点头:“妙手真是洞若观火!”
“公然有妙手风采,神龙见首不见尾!……嘿嘿……盖世豪侠……嘿嘿,等我成了盖世豪侠,便能够本身庇护伊婷女人了……”
宿平张大嘴巴,哑然无语。
继老头毫不介怀,一推宿平后背,咧嘴道:“快走、快走!如果被人瞥见了,我们爷俩身无分文,可赔不起哩!”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垂垂停歇下来,少年渐渐展开眼睛,只觉百骸皆舒,且那席坐的双腿,更无半点滞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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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平心中打动,又问:“姐姐这回是要去那里?”
一浊头也不回地坐在马背,马蹄轻踢,踱步拜别。
白叟肃立龛前,两眼望着那雕像,很久,才悄悄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①
伊婷轻道:“都不首要了……”
宿平道:“行!我这就归去取箫!”说完,马上扭头。
周真明止步看着他道:“不是的,只要我们九真观在扫,别的道观可没这份闲心。我爹曾说,白云庵与我们这八个道观渊源颇深,扫地之时,还要揣着一份礼敬之心,却没有奉告我是何启事。”
南岳公然名不虚传。
劈面的伊婷叹道:“现在与你提及,倒也无妨……你可还记得那蒙……湿诗死前曾来骚扰南林苑的那段日子?”
一浊上了马背,正要抖开缰绳,俄然却又转头笑道:“不当、不当!我这么走了,好似不是个味儿――小宿平!你给姐姐吹个曲子呗,姐姐要有人壮行哩!”
宿平问:“你爹又是谁?”
这时,继老头俄然闯进了园子,嚷道:“你姐弟俩,在说甚么悄悄话呢?”吓地二人赶快清算心神,朝他望去。
……
周真明四下一望,惊奇道:“这里……也能路过?……公然是妙手!”
宿平从速撒腿。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景当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以内,谁悟虚非?心识癫痴……”②
继老头轻“咦”了一声。
周真明这才苦笑道:“还记得那日咱俩别离以后吗?我便偷偷回了观里,却被我爹抓了个正着,逼问之下,便只能将当晚产生之事招认了出来,谁料我爹一气之下,便将我禁足……喏,这来白云庵扫地便是此中一项……”
半晌以后,继老头迈开跛脚,走到门前,俄然伸手摸向阿谁铜锁,只听“咔、啪”的一声,那方铜锁便落在了地上。
伊婷点头道:“老先生说得对,宿平你也该出去逛逛了,衡山上有很多寺庙、道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