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趣。”辜一酩轻笑一声,领着贾无欺施施然走下了楼。
“嘘,都小点声。他们来了!”
这才是梅独凛。
他跨门而入,身后跟着十名太冲弟子,皆是凝神屏息,不敢有一丝松弛。
他垂下眼,挠了挠头,嬉皮笑容道:“味道我是记得的,可在哪儿闻过是真不记得了。师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记性向来不好。”
洛十诫微微点头道:“中间是梅独凛。”
十年前,洛十诫以阴阳双剑,单挑七七四十九个剑派掌门,无一败绩。名动江湖以后,他很快就消逝了踪迹,没有人再见过他。没人晓得他从那里来,也无人晓得他去处何方,只是有人宣称他与播仙镇旁的十戒城有关,但从未获得过证明。十年以后,他再次现身江湖,还是单身一人,却不知所为者何。
恰好就有吃了大志豹子胆的人。太冲气宗与剑宗弟子,从未如此定见同一地办一件事。两边以门派存亡为由,齐齐跪在了凌寒斋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祈求梅独凛能出山,挽救太冲剑派于危难当中。
辜一酩抬箸给他夹菜,漫不经心道:“你说你闻过这个味道,在哪儿闻过?”
这佩带双剑的人不是别人,恰是十年前名震江湖后又销声匿迹的独行剑客,洛十诫。
梅独凛目光锋利:“你可知我是谁?”
“看来你在谷中这些年也没有白待,起码练出了个狗鼻子。”
太冲弟子正要说话,却被梅独凛摆摆手,表示他们闭嘴。他往前走了一步,离洛十诫又近了几分,两人身长类似,相对而立,如同两剑相峙,针锋相对之感压得四周的人喘不过气来。
此人生得龙威燕颔,表面通俗清楚。他蓄着整齐的唇髭,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浅黛色的眼睛像是外族人。他背上的,也不是浅显的双剑。两条金色夔龙缠绕在剑柄上,剑格处,均有阴阳双鱼,一为阳刻,一为阴刻,剑刃收于剑鞘当中,剑鞘古朴,没有一丝多余的斑纹,只在鞘尾,刻有一个“洛”字。
辜一酩也未几说,从鼻孔哼出一个音,接过酒杯抬头一饮,此话题就此打住。
江湖之大,可与梅独凛比肩的剑客却少之又少,神隐已久的洛十诫,算得上一个。
“从速给爷归去补功课,不熟谙你另有理了。”辜一酩没好气地经验了他一顿,这才道,“顿时阿谁叫索卢峥,御前司批示同知。此人做主子算是很有天赋,不到两年时候,就从小小的力士爬到了同知的位置。”
“你说这气宗剑宗一起出事,这回下山是谁当家呢?”
掌柜悬起的心刚要落下,却被一声“中间留步”,再度拉了起来。说话的恰是阿谁背双剑的人,他面朝梅独凛,微微转过身,世人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孔。
两人酒酣饭饱,正要下楼,却听楼下一阵骚动,有人低呼一声:“太冲剑派来了――”这话音还式微,不断于耳的群情声就开端在整座酒楼飘来荡去――
辜一酩长臂一伸,逗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乖。”
“一间上房。”掌柜还将来得及答复,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来人一身锋利剑意,无遮无挡,端倪之间含霜带雪,一举一动间,满是模糊杀机。
“很好。”梅独凛嘴角竟挂了一丝笑意,只是他应当好久没笑过了,那笑意既冰冷又讽刺,显得非常古怪。他再度朝身边弟子挥了挥袖子,“你们自去找处所。”言下之意,是情愿跟洛十诫同住了。
他信步来到梅独凛面前:“我已去城中各处问过,现在另有上房的仅此一家。若中间不嫌弃,可与我共用一间。”